河一步步走去，好像活人钻进死人坟，坟头隐隐有笑声传开，绕着李秋河四周回荡。

    终于，灯火渐渐明亮，眼前情景映入李秋河的眼眸之中。

    这是一个戏台。

    台上，一个女子，一身素白长裙，头戴珠冠，一张脸浓妆艳抹，凤眼琼鼻，竟惊艳的不可方物。

    只是，女子却无嘴，她在台上碎步一番，停下后打着兰花指，咿呀呀的声音从她头里传开，她看了李秋河一眼，眼神里透过一丝诧异，但她似是不敢多看，马上转身，踩着小碎步又去到台子的另外一边。

    她打了一个辑，双膝微屈，俏脸稍稍抬起，明亮凤眼看向天际，如幽谷深兰，凄美柔和的声音再次绽放。

    火光倒映着她的影子，在台子上，忽明忽暗。

    在女子身后，一排剥了衣服的男子倒挂着，底下是熊熊的炭火，似要将他们活活烤熟。

    这些男子年纪不大，大多只有十七八岁，他们一样无嘴，被蒙住眼，好似待宰羔羊，层层汗水不停的沁出。

    啪嗒啪嗒，汗水滴在炭火上，阵阵白雾不时散开。

    李秋河停下脚步，沧桑的双眼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笑意，他将斩妖背负在后，望向台下。

    台下，一群看戏的。

    “活着就好”

    李秋河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唰！

    看戏的全部转过脸看向李秋河，只是看戏全部无脸，苍白的面孔，死死盯着李秋河，一动不动。

    场面死寂，李秋河有些尴尬，轻咳一声。

    看戏的依旧死死盯着李秋河

    李秋河朝台上女子看去，那女子似乎有点惊慌，急急忙忙又唱了几句，看戏的这才全部转过脸。

    呼！

    李秋河吐了口气，有些歉意的看了女子一眼。

    女子偷空瞄了李秋河一眼，那凤眼很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下。

    李秋河干笑一声，然后大步走了上前，来到席前，就这么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女子眼睛瞪大，似是又气又急，一跺脚，又不得不捏着兰花指在台上踩着小碎步，唱起不着调的曲儿。

    李秋河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女子微微倾身，走了一个小弧线，停了下来，她的眼角瞄到李秋河，见他居然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不由连连使眼色。

    李秋河感到有趣，但面上装作不明所以，摊了摊手，摇摇头，然后双手又环抱在前，大有一副继续看戏的样子。

    女子似乎被气到，又一跺脚，踩着小碎步，哒哒哒的来到台前，她微微俯身，盯着李秋河。

    李秋河也盯着她。

    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噼啪一声，炭火爆了一小团油花，看戏的无脸人终于有点骚动。

    但他们却是无声，只是一股恐慌瞬间弥漫开来，似是坐立不安，好像有莫大的危机就要降临。

    汗水从女子额头缓缓淌落，她的身子不由微微颤抖，凤眼里尽是焦急神色，可她却一动不动，只能冲李秋河拼命眨眼睛。

    一阵阴风凭空而起，四周黑雾不知何时笼罩了过来。

    李秋河微微眯起眼睛，双手缓缓从背后取下斩妖。

    终于，他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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