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永达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和自己撅了一早晨的嘴，心里面不是滋味儿，一同吃过了早饭之后，特别地，要送韩萍上学。

    直到韩永达把车停在了学校的附近，一对父女也都没有说上一句话。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韩萍，赌气一样，一路上只扭头看着窗外，待韩永达停下了车，倒也没有立即就推开车门下车。

    韩永达心知韩萍还有话想和自己说，轻声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先问到：“萍儿，还在生我和你妈的气吗？”

    “没有！”韩萍倔强地回答了一声，已经带出了一些的哭腔。

    韩永达的嗓子眼儿一紧，勉强地说：“我知道我们昨天扫了你的兴，但我希望你不要怪你妈。你妈她也是身不由己，才”

    “爸，您别说了。”韩萍到底是掉下了眼泪，“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怎么会不懂呢？可，爸，您觉得我们，或者您和我妈的日子真的就只能这么过下去了吗？我也知道平淡是真，可就要这样地平淡吗？真的，好些年了，我都没有听您和我妈说过柴米油盐之外的话。您和我妈，我没有记错的话，除了必要的一些场合，都没有一起出过门吧？”

    韩永达似乎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些，给韩萍问得，心更往下沉了许多，好一会儿，才又宽慰着谁一样，说：“你也知道，你老爸地地道道，是个宅男嘛。”

    “爸！我是很认真地和您说这些话的！”韩萍强调着，向韩永达又扭回的一张脸上，已经是满满的泪痕，“我真的，真的不想看您和我妈就这样下去的。”

    韩永达几乎就没有看过懂事儿之后的韩萍哭成这样，再想到韩萍为他，为这个家操的这一份心，心头更含了一块儿话梅糖一样，酸溜溜的。

    韩萍又认真地问：“爸，您可知道瓷婚的意义吗？”

    韩永达只点了点头。

    韩萍却摇了摇头，嘴角微微露出的一点儿笑意，好像，带了一些嘲讽：“我其实也知道，您和我妈一样，一样没有拿这个纪念日当一回事儿。就从您只买回一束花就可以看得出来。在您和我妈看来，它和其它的日子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您和我妈之间，其实也只剩下了亲情，您和我妈过着您们早已经习惯了的日子，您们觉得，您们的生活再不需要任何的经营。二十年，您和我妈风风雨雨走过了二十年，我也说，真的是很不容易。人这一生会有多少个二十年呢？可，为了您们的不容易，爸，您也不觉得昨天的日子有多么地特殊吗？将来，您们还有银婚c珍珠婚c红宝石婚c金婚c钻石婚乃至白金婚，您，还有我妈不觉得其间的珍贵吗？咱们再说这瓷婚。怎么就叫瓷婚？瓷器精美兼硬，但，但还，还脆而易碎。所以，您和我妈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其实”

    “你这些都是从哪里看到的呢？”韩永达又不禁一乐，“百度吗？是的话，我告诉你，我也搜索过。我认同的，倒是瓷器金贵，即便破碎，即便有了裂痕，也应当修修补补”

    “您真的这样以为？”韩萍正经儿地问。

    韩永达在韩萍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几分逼视的目光，心就咯噔了一下，闪闪烁烁，说：“是吧。”

    “爸，您还爱我妈吗？”韩萍进一步问。

    韩永达给这一声问得实在难堪，佯装不快，嗔到：“你这小脑瓜，好好的书不念，一天天的，都想着什么？”

    韩萍依然追问：“这很难回答吗？”

    韩永达哪怕只敷衍两句，也都觉得难以启齿，看了看时间，催着韩萍：“还不赶紧进去？眼瞅着就迟到了。”

    韩萍的脸庞似乎阴郁了一下，转身推开了车门。

    “等等！”韩永达又叫住了韩萍，“把眼泪擦一擦。放学，我过来接你。”

    韩萍只“嗯”地答应了一声，并没有拭去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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