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天气，三月里，气温已经开始有了明显的回升，树木吐出嫩芽，道路之上已是青草离离。

    三千多人的军队井然有序地在新野通往宛城的官道上行走着，队伍的中间有一辆宽敞的马车，马车的窗帘被从里面挑起，穆夫人带着一名丫鬟坐在车上，眉眼含笑地注视着前方，在那里，云萝正带着关凤骑着马玩耍。

    霍云萝一身软甲，腰悬宝剑，身姿矫健地骑在一匹枣红马上，在她的身前的马背上还坐着一个娇小身影，正是生性活泼好动的小关凤。随着霍云萝策马扬鞭，战马飞快地跑起来，小关凤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一路。

    骑马跟在马车旁边的张卫看得一脸的黑线，昨天从关府回家，云萝知道穆夫人和关凤要跟着去宛城后，跟他软磨硬泡了半天，无奈之下，张卫只得将她也带上。

    穆夫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旁边的张卫道:“卫儿，你让人过去跟着云萝她们，千万别让她们出事才好。”

    “好的，伯母。”张卫答应一声，冲身边的张信一挥手，张信郁闷地一踢马腹，催动战马，朝霍云萝她们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队伍在日落之前赶到棘阳县，张卫打发走了前来迎接的新任棘阳县令，下令让大军在野外择地扎营。霍云萝很熟练地领着关凤和几名侍卫忙着准备烧烤的材料，张卫和关平四处检查c督促士卒们建立营寨，路障，安排斥候四处侦查周边的情况。做好这些防御措施后，他才领着孟建一起来到云萝她们这边准备吃烧烤。

    烧烤架前，云萝一只手转着串着肥羊的长铁签，一只手往烧得油漉漉的羊肉上洒着精盐和作料。一缕扑鼻的香味飘荡在空气中，小关凤目不转睛地看着云萝动作。

    张卫走过去，拍着关凤的小脑袋逗她道:“小凤儿，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关凤惊慌地伸手一抹小嘴，这才知道被骗了。她瞪着小眼睛，小脸通红地说:“卫哥哥，你真是个大坏蛋！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张卫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匕，拔掉匕首的外鞘，伸手从铁签上片下一块羊肉，放在盘子上，递给关凤:“好啦！卫哥哥逗你玩呢，现在我请你吃烤肉，好不好？”

    关凤虽然很生气，却忍受不住肉香的诱惑，伸出小手就往盘里的肉片抓去。

    张卫瞪大眼睛道:“小凤儿，你你怎么不用筷子？”

    关凤一边往小嘴里送着肉片，一边露出要你多管闲事的目光。张卫摇摇头，又片了几片薄薄的羊肉放在盘子里，再取过一双银制的筷子，给旁边的穆夫人送了过去。

    安排好了这些，张卫提着一只酒囊走到孟建的身边坐下，他将手里的酒囊递给正在大口吃着烤肉的孟建道:“公威兄，现在，你应该觉得这军营的生活还挺有意思吧？”

    孟建放下手里的盘子，接过酒囊，拔掉上面的软木塞，喝了一口道:“安国，你觉得等曹军南下，关将军驻守的宛城能守住吗？”

    张卫捡起一根木柴扔进火堆中，扭头看着孟建道:“守不住，别说是宛城，就是樊城c新野c甚至是襄阳。只要曹操铁了心的南下，可能最后都守不住。”

    “既然如此，那你做的这些不都是无用功吗？”

    “公威兄看过打铁吗？打铁的过程里有一道工序叫作淬炼，就是将烧红的铁块放进冷水里降温，然后再反复的敲打，这样才能制造出上等的兵器。我们现在做的也是淬炼，不过我们淬炼的不是铁，而是士卒。只有淬炼出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才可以有一争天下的机会。”

    孟建惊愕地看着张卫，颤声道:“你你就是个疯子，那有将人当成铁来淬炼的。”

    张卫双手交叉抱住后脑勺，然后缓缓地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边的晚霞道:“谁叫我们生在这个乱世，而又有着一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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