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皇上起身,从书案后绕出。
“你从何时知道的?”
一语问出,惊得苏瑜心头大乱。
何时知道的知道的什么赵衍的身世?还是她的身世?皇上问她是何时知道的,那皇上又是何时知道的?
是方才与三叔在内室密谈时知道的还是更早?
若是方才密谈时知道的,那三叔又是何时知道的,三叔同皇上讲的,全部都是实话吗?
他们到底讲了什么!
若是皇上一早就心有疑惑,那皇上与三叔密谈,仅仅是为了知道真相呢还是为了考验镇宁侯府?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被皇上遣走,唯独留下她
无数惊疑涌上心头,苏瑜不及作答,皇上已经从书案后行到她面前,冰凉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颚,苏瑜长似蝶翼的羽睫一颤,抬眸间,和皇上四目相对。
那双漆黑无底的眸子里,蓄满了让人发颤的寒凉。
皇上一只冰冷的手,勾起苏瑜的下颚,又转而将她面颊捏住,将她的脸高高扬起,“看着朕,告诉朕,你是从何时知道的?”
巨大的心慌之下,苏瑜猛地想起方才皇上看皇后的眼神,分明是在刻毒怨怒的角落里掩藏的一抹缱倦温柔,而三叔离开时,皇上面上,除了讥诮,并无滔天怒火。
思绪微动,只要皇后无恙,镇宁侯府平安,苏瑜一颗心便渐渐冷静下来。
澄澈的眸子对上皇上那积威密布的眼睛,道:“皇后娘娘宫宴前三日。”
连赵铎和平贵妃欲图用赵衍和顾淮山这桩事牵连皇后,皇上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都能一眼洞穿,更何况她的小把戏。
苏瑜言落,皇上眼底忽的泛上一层饶有兴趣,捏着苏瑜的手一松,放开她来,道:“你如何知道的?”
苏瑜不敢抬手揉被皇上捏的火辣辣疼的脸颊,只忍着疼道:“臣女到丰瀛楼吃饭,恰好隔壁就是三殿恰好隔壁就是赵衍和顾淮山,他们说话,突然争吵起来,声音高,臣女听见了。”
皇上眉心微动,审视的目光毫不遮掩,笔直射向苏瑜,片刻,确认她没有说谎,皇上扯着嘴角道:“他们在丰瀛楼争吵?就不怕被左右房间的人听到?你不就听到了!”
苏瑜立刻道:“这个,臣女不知。”
皇上凉凉瞥了她一眼,“你是如何知道你自己的身世的?”
苏瑜心头咯噔一声,嗖的抬眸,看向皇上,满目震惊茫然,“我的身世?”
佯做的茫然下,惊的连尊卑也忘记,对着皇上直呼我。
语落,慌忙改口,“臣女什么身世?”
皇上凝着她,“你不知道?”
苏瑜看着皇上,“知道什么?”
皇上忽的一笑,“没什么!”转而话题又回到赵衍身上,“你既是知道赵衍是顾淮山的儿子,为何不告诉朕,不告诉皇后,或者,告诉你三叔三婶?”
苏瑜忙道:“臣女无凭无据,仅凭着偷听来的一言半语,就指责堂堂皇子并非皇室血脉,臣女胆弱无谋,不敢做这样的事,臣女怕不及臣女向陛下娘娘揭穿赵衍,臣女就死于非命,甚至整个镇宁侯府都死于非命。”
皇上一声冷呵,“胆弱无谋?朕的几个儿子都不及你有谋!”
满面讥讽。
苏瑜不敢答话。
皇上又道:“所以,你就安排了陆清灼嫁给赵衍?”
苏瑜低眉,“陆清灼嫁给赵衍,并非臣女安排,的确是他们早就私下耦合,臣女只是买通了陆清灼身边的婢女碎红,让她帮臣女探查一二,若是得了确凿的证据,臣女便能揭发赵衍。只可惜赵衍谨慎,碎红什么也没有发现。”
皇上似笑非笑,阴鸷的眸子闪过晦暗的光泽,“碎红没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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