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两军交战的狼烟遮天蔽日。

    无数的士兵手持断剑倒下，鲜血红透了大地。

    飞扬的黄沙中，一个披着基督教教袍的身影径直从正在交战的士兵间走过，却没有被战火蚀染，仿佛穿万物而过的幽灵。

    战斗结束，两支军队里没有一个人幸存下来。

    身披教袍的幽灵踏着成渠的污血在战场徘徊。

    “喂——”一个流浪的孩童叫喊着跑了过来，对着那个身影说道：“你也是到这儿来找陪葬品的吗？”

    “陪葬品？”那人放下头上的兜帽，转过头来，这是一张岁月无痕的面孔，能够看出年纪的只有一双饱含沧桑岁月不居的眼睛。

    “要是他们中间谁身上有值钱的东西，我就拿过来，再把那个人挖个坑埋了。”流浪儿说，他上下打量着教徒的衣着，“您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儿的吧，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服饰。”

    “康斯坦丁，基督教第一代皇帝。”教徒的衣襟在掠过荒墟的狂风中飘摇，“我是他在宫廷里培养出来的杀人不眨眼的教士之一，我们当中每个人都有煽动一半世界的人去杀戮另一半世界的能力。”

    流浪儿却仿佛没有听见教徒的话，自顾自地搜寻着士兵的口袋。

    “你不怕我吗？被恶魔附身的人——不，是我附在了恶魔身上，我就是这样的魔人。”教徒的话语轻描淡写却折射出阴沉的年岁。

    “魔人？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流浪儿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您是站在超人对立面上的吧？”

    “也可以这么说。”教士轻语。

    “上次死去的一个士兵身上有一本尼采的书，我在上面看到过这个词，您的发音不太准确，应该是——末人。”流浪儿说。

    教徒睁大了眼睛，嘴角略微抽搐。

    “末人，就是最末等的人······”流浪儿见教徒没有回应，便这样解释道，突然，他笑了出来“真不明白，为什么您要这样介绍自己，我要是末人，向别人说起时也绝不会用这般炫耀的语气，好像自己很自豪一样。”

    “你这孩子。”教徒也跟着笑起来，“要是世间的人都像你一样单纯，我绝不伤害他们。”他一边大笑一边走出了战场。

    “也许，我的确是末人。”教徒自语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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