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精神支柱,有什么比杀了老王爷更令无夜城城民惶恐?曹昭又很弱,自然从他身上下手。”东方怙与曹晟对视,面不改色心不跳,显然是骗人骗习惯了,而曹晟当然信了。不过,这不能怪东方怙,既然老王爷您不说,鄙人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他迟早会知道。
东方怙又倒了一杯茶:“唇亡齿寒。无夜城实力经二十年一战大不如前,晋国不过是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北方的蒙古人却依旧彪悍,再加上近几年崛起的以匈奴c鲜卑c羯c羌c氐五个胡人大部落为代表的势力也很头疼。无夜城与晋国今后一定会联手,如今蒙古与晋国暂时止兵,无夜城夹在中间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但是老王爷与蒙古使者暗地里多次见面,一触即发的大规模战争有可能会缓和几年。并且,老王爷离开,不是被逼无奈,而是主动选择。因为以老王爷的分量唯有在这个关键时候,才会如此轻易的撩拨起敌方的敏感神经,换来更长久休养生息的时间。”
“我父王他,”是自杀?
“是的,你父王他在以身为祭,挽天下与战火。”
“为什么?他,”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这是老王爷的意愿。谁知道这二十年老王爷是怎么熬过来的?”东方怙静静的看着杯中流光,心下了然,原来如此,爱到深处竟卑微至此。只不过,不告诉你儿子真相,就不怕有一天养大的狗变成狼,被反咬一口吗?他东方怙看曹昭那小子可不像表面上单纯。
“年年坟头添新土,夜夜妆台无旧人。你父王一直想念你的母亲,二十年提都不敢提,是很伤怀吧。今日是二十年来你唯一拥有的生日,你行加冠礼之日,更是你母亲的祭日。”
谁能想到,无夜城大将军曹罡拥几十万甲兵,护无夜城半个世纪安稳,用情至此。
东方怙忍不住轻叹一声,曹叔,为了一句女人的一句空话,你难道要把无夜城拱手相送吗?!
“我让你节哀,是因为你父亲去极疆之域找你母亲去了。那里没有纷争,没有战争,是一个祥和的地方,没有生老,没有病死。”
东方怙嘴里说着美丽的童话,内心却毫无波澜。在他看来,盛传于二十年前的极疆之域传说只不过是个麻痹战乱中百姓的谎言,也就司马妐卿这样的傻瓜才会信,也就曹罡这样的笨蛋才会信司马妐卿!
“极疆之域到底是哪里?”
东方怙起身想去外面透透气,估计暗卫们也该回来了,便敷衍的对曹晟说:“一个无聊的传说罢了。”
“啊?您不信这些?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相信?”不经意间,曹晟对东方怙的称呼由“东方兄”变成了敬称“您”,不过他还是不解,母亲信,父王信,许多百姓也信,至今自己还在游历时听到这个传说。
“因为心中他们有所牵挂而已。”东方怙推开门,望着东方鱼肚白以及远方飞掠而来的黑影们。
“您也有什么牵挂吗?”曹晟脱口而出,说罢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刚想道“唐突了。”,就看见东方怙沐浴在朝阳里,周边却泛着冷光。
东方怙噙着笑,俯看跪拜的暗卫,一缕阳光穿云而出照在他嘴角,却融不化那一抹寒意。
他倚窗而立,摸着袖子里的暖玉,回头冲曹晟勾唇一笑:
“我的心很小,装不下一切,我的心又很空,一切也不装。”
曹晟看着东方怙以及悄然而至的哑奴,愣了一下后,猛的跪拜在地:“无夜城第三十一代王爷请东方先生上座。”
东方怙眼中噙着笑,不在乎曹晟口中赐予的无夜城谋士最高的荣耀,只轻声应道:”哦。“
然后,东方怙对着王府方向,笔直跪下,朗声道:“曹叔一路走好,侄儿东方怙以无夜城第二十九代城主之子的名义起誓,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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