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请”,皇帝上座,宴席正式开始。
清一色的鹅黄薄衫在错落的桌间穿梭翩迁,一盘盘精致的吃食盛上,同缀在桃花树上的粉白一样醉人。
觥筹交错间,陛下容光焕发,精神抖擞,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霸气,自然也很好的掩饰了白净面容上的病态。
诚如容国公所愿,皇帝是这场宴会的主角,皇帝坐在最高的位置,俯看百官朝贺,笑眯眯的欣赏歌舞,目光却一直离不开容国公。然而容国公根本看也不看皇帝,“专心致志”的尽地主之谊。
容修淡然的瞥过远处万众簇拥的陛下,然后低头把玩手中的玉佩。
刚才抓周时陛下看自己的眼神他难以忘记也难以释怀,旁人或许只认为陛下笑着,目光也是宠溺期待的,可容修知道那炯炯的目光温和下是深沉平静,深沉平静下是提防权衡。
这让他真实的看到了皇恩浩荡的假象,于是他选择了它——一块玉佩。
都说君子温润如玉,忠君爱国,匡扶社稷,同样也无权无势无害,他今后就要成为一块璞玉,不入仕途,不进官场,修撰典籍,乐得自在。
容修把玉佩对着太阳,眯着眼观察玉佩的纹路,这好玉可以找个能工巧匠切成一对,今后一半自己留着,一半送给心上人。
且说这边,颜儿姐见母妃不喜自己待在弟弟身边,又因为口音被京城的大户贵女们无形排挤,索性离她们远一点,出来散散步。她又打发走了侍女们,便自己寻一个偏僻地方,摸出来暗地里藏在袖子里的糕点,细细的咀嚼起来。
唔呼,心情难得这么舒畅释然。
容颜边嚼糯米糕点,边唔唔的哼唧闽南小调,自然注意不了身后细碎的脚步声,也顺理成章的被来人的重重一拍惊噎着了。
“咳咳咳,”不用猜,一定是翰温那个大坏蛋!
对方很“良心”的给她顺顺气。
容颜终于咽下糯米糕,一回头就看到翰温人畜无害的招牌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夺目,光芒万丈,一向好脾气的自己气得差点背过去。
翰温琉璃般璀璨的眼眸流转在容颜怒中带俏的面容上,终究是腆着脸叫了一声“小颜儿”,然后把怀中的糕点都拿了出来,也不敢看她,囫囵塞到容颜手里,有些羞涩道:“喏,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我猜你也不会和别人一起,就来找你了。”
容颜不见喜但也不再对翰温怒目相向,木讷的捻起一块糕点,有点呆萌的想,他的京调怎么学的这么快?明明和我一起来京城的,难道皇宫带刀侍卫的学习氛围更浓厚?呜呜呜,泪目,不高兴。
“小傻瓜,怎么跑那么偏僻,害得我好找!”翰温十几岁就被容国公安排在容颜身边保护她,即便进京后自己成为皇宫内侍,也改不了第一反应护着她的习惯。
这次宴席,他随皇帝出宫,一有机会就溜出来找她,哎,看来她又受人欺负了。
“里面太烦闷了。”
容颜和翰温有一搭没一搭的像往常一样聊着,他们都没有留意到不远处的阁楼上有人暗暗窥视。
“公子,该吃药了,外面风大,小心着凉。”小厮安元十几年如一日的给公子熬药送药,伺候公子起居。
“嗯”被换作公子的白衣男子轻声应着,声音温柔却又无比空灵,像远处高楼渺茫的歌声似的,随时飘散,再难找寻得到。
在安元退下时,他又一次听到杨柳春风送过来的银铃笑声,郁结的心思舒展,眉头却习惯性的蹙起:“外面何事这么喧嚣?”
“公子莫在意,是容国府的小世子抓周,他容剒居然把宴席安排在我们庄园旁。以为自己多么厉害似的,要不是皇帝亲临,也不会那么热闹,不过就算这,咱大人想不去也不去,”
安元正要长篇大论的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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