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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联合县群众工作部中,有一个干事,姓田,二十几岁的年纪,长得白静静的一张说不上难看的脸,一双游移善顾的眼,高小毕业,能写会算能说会道,在县里面是个少有的秀才,尤其是在那些大字不识的土包子出身的干部面前,更是鹤立鸡群。但他为人却不高不傲不酸不大,相反却很是和善,不笑不开口,遇事善解人意,见人嘘寒问暖,很是讨人喜欢,尤其是那几个女干部见了他,话儿就会见多,笑就会灿烂。

    他家里日子够过,地方上一时兴办小学堂,父母看到他人心里还有几分锦绣就商量着让他入了学。教他的老师是我们的地下党员。几年下来,聪明的他不仅学会了写写画画c打出了一手好算子,还深受老师的影响,读了好多进步书刊,听了好多救国道理,逐渐成长为了一个进步的知识青年。玉田一带闹了抗日之后,他就和老师一起参加了我们的抗日工作,发挥其帐头子快c算盘子硬的特长,到了县里群众工作部负责抗日粮饷的征集工作。

    起初,抗日的风起云涌,翻江倒海间,日本鬼子大有一冲即溃之势,眼看着我们就要坐了冀东的天下。他深受感染,工作起来热情高涨,征起抗日的粮饷来内心中总是揣着一团火,炽烈异常,脚不沾地忙忙忙碌碌,一天下来也不知道个苦不知道个累,晚上总是和美好的幻想一起进入甜美的梦乡。

    但是随着鬼子不断地向冀东一带调兵遣将,形势越来越严峻起来。抗日的潮水逐渐被压了下去,由涛涛奔涌逐渐转为了旋涡暗流。我们开始了居无定所c昼伏夜出的游击生活。吃,没得吃;住,没得住。一有敌情哪怕是黑更半夜,也得赶紧着爬起来小背包一打,庄稼地一钻,到野地里去躲。联合县政府成了名副其实的“背包政府”c“游击政府”了。敌情紧张的日子里,有时大家几天也没个正本儿吃喝,不能睡个正经好觉,总有人牺牲总有人流血。

    这种东奔西走的日子一下子就是几年,最可怕的是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到个光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别人倒没什么,依旧是那样的乐观c那样的充满了希望与期待,懦弱的逐渐坚强,浮躁的逐渐持重。可是他就不同了,原来的热情不知跑到哪个爪哇国去了,豪情壮志不知钻了哪家老鼠洞,沸腾的热血凉了,豪迈的言语哑了,整天着忧心忡忡提心吊胆,整个人成了一只受惊的老鼠,惶惶不可终日。甚至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有时还会产生幻觉,一会好像是被鬼子抓住捆了起来,任凭怎样哀求怎样告饶,鬼子依然用枪托子墩他大皮鞋踹他;一会又好像是中了弹,浑身都是弹孔,“汩汩”地向外冒血,倒在了血泊中痛苦地挣扎,任凭怎么喊怎么叫,旁边的人们也没人理他管他。就这样,整天介精神恍惚,神不守舍。吃,吃不香;睡,睡不下。

    一起的同志们有时看到他这个样子,以为病了,就关心地嘘寒问暖。聪明的他这时也就会顺坡下驴,吱吱唔唔,装起病来,用什么“只是有点儿不太舒服,过两天就没事咧”之类的来应付。

    当形势稍许稳定些之后,同志们可以坐下来在一起谈谈心的时候,当老同志们关心地问他“小田,鬼子这么凶残,你害怕不?昝儿看着你有点屁滚尿流的?”很聪明的他,就会马上回过神来,演起戏来,像别人那样拍着胸脯,甚至比他们拍得还响,气势还旺,回答到,“你们才屁滚尿流嗫!咱小田可是铁打的硬汉子。怕?敌人才怕呢!一枪下去,鬼子也是个血窟窿,也会见阎王!”这时就会引起大家一阵子开心的欢笑,他也就会不自觉地跟着笑上几声暂时忘记了烦恼。

    这样几次之后,他对前途又似乎有了信心,心里就会责备开自己,“真是没出息,禁不了一点持重!你看,那几个比自个儿大不到哪儿去甚至还小的女同志,总跟个乐鸽子似的,也没有像自个儿这样整天心里敲着小鼓,怕得要死的。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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