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第一节(七)(第1/2页)  洼地烽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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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要上压轴戏了。

    铁柱一抬头,就见从吊桥上下来了三个人。前面的一个提着桅灯开道,后面一个背着大枪保护。借着灯光,只见中间那个戴着日本的棉军帽,耳扇子撂着,苫披着日本的军大衣,腰里挎着东洋大战刀,脚上穿着日本的大马靴。他那肩上超了号的兽皮领子,随着主人一颠一颠地向前走,像野兽的鬣毛一样一上一下跳动着。那钉了铁掌的大马靴踩在道上。“咣咣“直响。那战刀碰在脚下的马靴上,叮叮当。远了看整个人就是一头巡山的吃人野兽,毛乎乎,气汹汹,呲着獠牙,前行中随时准备着扑向猎物。

    从那一步三摇一摇三晃的样儿,铁柱一眼就认出是于六子,赶紧就捅了捅旁边直打瞌睡的愣子,向他们几个点了点头,告诉大家,做好准备,猎物出现了。

    在前面提着灯引路的那个护兵,也是穷苦人出身,岁数不大也就刚刚二十出点头。到了炮楼子里吃粮当兵之后,于六子看他人精明老实,就让他伺候自己当了护兵。这一当护兵,几年下来,罪可没少受。于六子拿他当驴做马使唤不说,还不得个好。于六子喝了酒心不顺,就拿他当出气筒撒罚子(土语,“撒气”的意思),不是打就是骂。前阵子于六子没有娶成媳妇,窝了一肚子火,没处撒,愣说他怀有二心,脑后长了反骨,串通匪民放走了新媳妇,一顿劈柴巴(土语,“用木棍打”的意思)好悬没把他揳死,在炕上躺了好几天才下了地。于六子最后还警告他:下次再有这事,就把他当八路埋喽。这次冯荣联络的三个穷苦人也有他。

    到了座位前面,他故意把灯提得高高地,照着于六子的脸,大声嚷嚷着,“别挤咧!给于队长让个道!“说着话,还用眼看了看椅子后面的冯保长,那意思就是——来咧!瞅准喽下手吧!

    随着大金钟和戏班班主给于六子的几句拜年话和护兵送上台去的几块压岁钱,戏就结束了。我们的戏也就开始了。

    戏一散场,人群一乱。就见于六子的护兵赶紧地拧亮了桅灯,可是却没在前面开道引路,而是把灯高高地举到了于六子脸前,照着于六子的眼说了句,“于队长,咱们走吧!”

    白花花的灯光这突然一晃,于六子什么都看不见了,开口就要骂这个护兵是昝儿掌的灯。还没等他耍开威风,就觉得后腰有一个的东西顶在了上面,他马上意识到:不好!着了暗算咧!手就奔腰里的枪把摸去。可是身后面那个人比他还麻利,一搪他的手,转瞬间枪和刀就到了人家的手中。与此同时那个护兵也没闲着,手中的桅灯往前一送,滚烫滚烫的灯罩子就贴在了他的脸上,当时就起了大燎泡,疼得这小子捂着脸净剩叫唤了。

    那两个班长和几护兵,还算老实,的家伙一顶,就都交了枪,乖乖地耷拉个脑袋站在那里不吭了声。

    可是于六子这小子虽说被下了枪给烫了个满脸燎泡,却没死心。他知道土八路是冲着自己来的,这要是再不拼他个鱼死网破,自己这“鱼”就是条死鱼了。所以在他弯腰捂脸的一瞬间,他可没闲着,而是强忍着疼痛,用足了力气趁势一头就向堵在他面的的护兵的肚子撞去。这个护兵光顾解气解恨了,没防着他还会来这么一手,被一头就仰面朝天撞翻在了地上,桅灯也撒了手。于六子见来了一线生机,头也不抬,比泥鳅还滑比兔子还快挣脱开了铁柱的手,弓着腰,专门钻裆,就扎进了乱哄哄的人群,眼看着就不见了踪影。急得铁柱他们几个只有在那里跺脚抖手了。

    于六子这小子也是坏事做到头了,该他命绝。他往哪儿跑不好?慌不择路,却偏偏跑到了在外围瞭哨接应的赵文成身旁。

    赵文成借着戏台上还没撤掉的灯送来的昏黄的光亮,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乱处,一个捂着脸弯着腰的家伙拼着命从人们的胯下钻了出来,马上就意识到于六子跑了,也顾不上和别的队员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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