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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38年的冀东抗日大暴动来势却也猛烈,但很快就像一股尘烟消散了,似乎没给下洼子这片黑土地留下什么痕迹。身处在兵荒马乱多灾多难世道中的人们,依然饱受着动荡中的混乱c张皇c迷茫。

    第一节:铁柱集上当了兵山下咱们被打散

    在下洼子大苇泊(bái)的北缘有个村庄叫王铁匠庄,此时她也和许许多多村庄一样像个孤岛被包围在洪水中。庄东二三里左右的双城河河埝蜿蜿蜒蜒,像两条出水的懒龙半死不拉活儿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上面稀稀拉拉的老柳树,像懒龙背上的鬣毛,在风中无力地晃动着。

    小雨还在时不时地下着。

    而此时从死寂的庄里面正有一条小木船,在风雨中像一片挣扎的树叶,飘飘摇摇地驶向东大埝开了口子的地方,想要进入河道。

    船头上,一个年纪在二十三四岁上下的小伙儿正在用一条杉木篙用力地支着船,船劈开水面像箭一样向前“飞”着,虽不慢但却并不欢悦,如一个饥饿的逃生者,虽拿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向前狂奔,但脚步却很是艰难沉重。

    前行的船上,还坐着三个庄稼小子,都低着头,有气无力,似乎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近了看,支船的小伙儿长着一副“国“字脸,浓眉大眼,虽然面露菜色,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英气,慑人魂魄。破了边的苇子草帽(注1),随着他插篙c支篙c收篙有节奏地抖动着。身上还能将就着看出是白土布做的,补丁摞补丁的汗褟子的后背,已湿了一大半,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弄的。破了几个窟窿的黑免裆裤,裤腿挽到了小腿上,露出了两片宽厚的大脚板,像两把钢爪牢牢抓在船板上,稳重有力。

    坐着的仨小伙儿,装束几乎与他一模一样儿,衣服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见他们,一个小头鸡脸,身材细弱,但长着两只滴流转的小眼睛;一个个头儿敦实,厚嘴唇大嘴叉,长俩扇风耳;一个虽说是庄稼秧子,却方头俊眼透着一股秀气,身上甚至多少还显得有点文质彬彬,书生胚子种地汉,似乎是投错了胎。

    虽说正是爱说爱笑c爱打爱闹c无忧无虑的大好年华,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却耷拉着脑袋,个个都好像是霜打的茄子,蔫在了那里,只不过偶尔才低声地说上几句。

    灰灰的天显得是如此的苍白,阴冷的空气显得是如此的沉闷。

    饥饿,穷困,无望,消磨着生命的活力,溶蚀着这片土地固有的生机。

    一路上就这样半沉默着,只是在换着班支船时,才会听到一句“歇会儿吧,我来”,但也都是有气无力。

    快到埝根儿了,才听到几句比嘟哝大不了哪儿去的完整的对话。

    “铁柱大叔,知不道集上有没有人找咱们做功夫?要不我妈就又该骂我白吃饱儿c活废物咧(lie,即“了”)。”

    “骂也没用,叫功夫又不是咱爷们儿说了算。”这个被叫做“大叔”的,也就是那个一出场就支船的小伙子,一边用力支了几下船,一边平静地答道,“这次再找不到功夫做,咱们就去遵化找活干,听咱庄儿出去要饭的说那儿没发水。”

    “对,也学着东头刘四大爷煮点大青虾,挑到遵化去换点玉黍”,“嗯,没别的法儿,就得这样咧。”三个小伙应和着。

    而此时,别看有人管支船的小伙子叫“大叔”,而这个被叫“大叔”的年轻人也学着当家主事的大人那样称呼着“咱爷们儿”,但实际上他们几个年纪都晃上晃下,都是刚学拉套的儿马子,之所以被叫“大叔”,只不过由于他小萝卜站在了背儿上,年纪虽小辈大罢了。

    他们几个是什么人?干什么去?

    原来,这是庄里面几个去钱家台集上找功夫做,想帮家挣几升高粱度饥荒的年轻人。趁着他们此时正支船走在去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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