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欢欣、感到高兴啊”
周嘉谟看着侃侃而谈的少年,忽然觉得自己长寿未必是什么好事,同时也深深地感觉到光宗的薨逝,是所有大明朝臣的悲哀。
大明最需要的天子是光宗那般的。
个性柔和平淡,不需要有什么主见、也不需要有极强的执政能力,更不需要他勤勤恳恳地处理朝政。只要在朝臣出现无法解决的争端时,出面做个仲裁就好了。
垂拱而治的君主才是朝臣最佳的仰望。
可是看看新君呢
尚未登基,对天下就露出极强的控制欲。短短的几天就改了多少祖制了百官的薪俸、耕田的税收、商税;还有驸马能参政了;藩王都召集到京师,削藩的手段更隐蔽了;隐田隐户的抄捡更狠了。
就是择中宫、选王妃,也要从重臣功勋人家里挑选。
财政动的幅度最大。保熊廷弼更是独辟蹊径。
吏治呢
这样性格强硬的郡王,会不插手官吏任用吗
周嘉漠告诉自己,新君用人绝不会任由吏部既往选派官员的做法。
只看昨天轻描淡写地就把六科给糊弄去都察院的事就是明证。周嘉漠后悔自己昨天同意的太轻率了。
六科有ot封驳ot的职能。划去都察院,以后就是还有辅助皇帝处理奏章的职能。但是把他们当御史派出去考核各地的事务,天子岂不是挣脱了一份桎梏
ot科参ot及ot注销ot也会成为虚置。
周嘉漠提醒自己一定要同左都御史商议这部分人的使用。不能让“封驳、科参及注销”等,无专人在京师理事。
他扪心自问大明现在需要这样的天子这样的天子与朝臣会不会再次出现神宗那样的对抗他作为四朝老臣,深深地为大明感到忧虑。
在他的忧虑中,新君与首辅等人的对抗取得了胜利,登基诏书中取消大赦天下。因为第二天的登基大典需要很早起来,刘时敏的点灯,提醒与新君对抗的方从哲等人,再顶牛下去明天登基就没法按时举行了。
周嘉漠瞬间明白了新君的心思,他不在乎明天的登基大典,可是在座的任何臣子都在乎。对这样的天子,周嘉漠反复问自己,要找出新君在乎的事情作为挟制的手段吗
作为文臣中的一员,是应该找出这天子在乎的。
可是看天子这几天的所做所为,他在乎的是大明的天下,在乎的是大明的内忧外患怎么能消除。
大明的君臣关系要变了。
周嘉漠看着与新君斗输了而悻悻的方从哲等人,唇边逸出一丝微笑,这种众人皆在庐山迷雾的感觉真好。
礼部的登基仪式很庄重,就是改变的那部分看起来有点儿折腾人。
朱由校在寅正就被叫起来沐浴,然后身着孝服到寿皇殿的光宗灵前祭拜。要在光宗的灵前念一篇祷文,这事儿被指给了刘时敏替朱由校念。朱由校只需要配合着跪在指定地点磕头。
刘时敏替他念完就算是受了先帝的皇命。然后还要到神宗的灵前磕头,又是刘时敏替他念祷文。
回去乾清宫换上天子的衮冕服,走到早已经准备好的皇极殿,行告天地礼。跟着在礼部官员的指引下去奉先殿谒告朱家的祖宗,要在神宗皇帝的神主前、神宗皇帝的元配皇后神主前、此身的亲祖母神主前,各行五拜三叩头大礼。
再接着给光宗的神主行五拜三叩头大礼。给此身的嫡母光宗皇帝元配皇后的神主、此身生母的神主,各行四拜三叩头大礼。
磕得昏头昏脑了,再走回乾清宫即位。
这让经过几天锻炼的朱由校感觉很疲惫,心里暗自庆幸只加了去寿皇殿的部分,礼部尚书没加要给朱家历代皇帝皇后都行五拜三叩头大礼,否则他非掀桌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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