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其实很简单，我需要自由。”金雄坐了下来，猛地将酒一饮而尽，似乎有些情绪上的波动，“你不是说黄奕晟拿我当兄弟吗？兄弟？”他冷笑了一下，“很可悲啊，从一开始，我就是黄奕晟手下的一条狗而已。我从小就被老堂主收养，就跟黄奕晟一起长大，给他当书童，当玩具，跟在他后面，受他欺负，什么事情都是我替他做，什么责任都是我替他抗。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刀光剑影，又是我替他挨刀，替他挡子弹，替他去做使徒，就连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都不是我的！只要他一发话，就可以拿走！”

    “我没有自由，我需要自由，我想逃离这个囚笼。直到他把我送进政界，一步一步地走向权力的巅峰，我终于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随后我逐渐明白，如果我想要得到自由，我就必须掌握权力，绝对的权力，因为这两样东西其实就是同一样东西。”

    我不想否认他说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自由，而相对自由本身就是相对权力的外化，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金雄所说的这一席话，甚至让我想到了我自己，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渴望权力，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要守护的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由——生存的自由。

    “所以”我说了一句，让金雄缓了缓。

    金雄缓过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所以，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翻盘的机会。”

    “于是，我就成了你的棋子，一来一去之间，你成功变成了那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我意识到这不是什么阴谋，而是一个阳谋，阳谋是随势而动，随势而发，无迹可寻，比起阴谋来高明多了。再高明的阴谋都有致命伤痕，只要让人看穿，就一文不值。而阳谋就不同了，它没有隐私，没有秘密。它几乎一切都是透明的，所以它没有破绽。它是借势而动，推动一切必然的发展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像洪水决堤，谁都知道会死人，可是挡在它前面的还是非死不可，走都走不了。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我忠于太平堂，要说我一定有什么地方有所图谋，那就是在天宝局上，我故意放了你一马，我还帮你清理掉了黄奕晟的那些乌合之众，给了你一个机会，扬名立万。”

    “借刀杀人。”我笑了笑，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过来，自己在无形当中成了金雄的杀人工具，真正最无懈可击的计谋总的一句话概括就是——你明明第一次中了计，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你还是不得不往里钻的计谋。

    “准确的说，是一举两得，无论你死还是他死，结果都对我有利，当然，我希望你活下来，这样，我才能实现我的目标！”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佩服！”

    阳谋最可怕之处并不是它本身有多么复杂的策划，而是它不可猜测的方向。甚至由于它把握住了脉搏，所以它的去势是不可逆转的。

    今天的这个饭局，令我的头脑清空，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经历了一系列努力之后，结果发现我把自己埋进了自己挖的坑里一样。

    “我这叫作茧自缚吗？”

    金雄笑了笑，“没什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安慰我吗？”

    “我很欣赏你，是真的，你能做到我这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已经是不可多得人才了。甚至，我还有点嫉妒你，你看看你爬得多快啊，春风得意，回想我那个时候，还在警察局给人当片警，成天被小区的大妈骚扰，什么流浪猫找不到了想想还真是怀念当初啊。”

    “真的怀念吗？”我打量着金雄，像他这种人，真正的内心是无法轻易看到的。

    “你已经知道的够多了，我怕再告诉你的话，你对我的威胁就太大了，我可不想在我即将达到人生巅峰的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