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着就起身往灶房走,“你且稍坐片刻,我去炖锅好吃食给你。”
“姐姐慢点,小心别伤了手!”
猪刚鬣连连叫唤了几声,回头又从树上折了花枝揣在袖子里,“这下俺老猪可算是时来运转了,要真叫俺娶上这么好的媳妇,谁还管那取经的和尚缺不缺人差使呢。”
他还没忘朝着前岳家拜了一拜,“今日多亏了丈人的福,好歹让俺成家有望。等咱们攀上亲戚,俺老猪必定拿翠兰小姐当做亲妹子看顾,绝不让人欺辱她!”
此时高太公还不知小道长要如何惩治这猪妖,又哪敢随意搭话,只虚虚应付几句了事。
只因急着吃娘子亲手侍弄的进门饭,猪刚鬣这半刻只揣着手在花园里兜头转悠,还时不时地张望着直通灶间的月亮门。
幸而老天疼憨人,还不等他望穿秋水,方才那位婀娜动人的女郎就端着一口小巧的铜锅去而复返了。
“琴娘,这种粗活还是让俺老猪来吧。”
猪刚鬣急忙接过铜锅,亲亲热热地喊着,“娘子弄得什么好吃食啊,俺大老远就闻见香气了!”
宋辞揭开锅盖,露出十来粒白嫩的小圆子,“这是我家乡土产,安春丹。此物看似不起眼却稀罕得很,只有成亲那日才能吃得。”
“即是姐姐的美意,那俺老猪不客气了!”
说话间猪刚鬣三口两口把白圆子吞吃入肚,连锅里的汤水都喝光了。
末了咂咂嘴巴,他嬉皮笑脸地讨好道:“味道虽然寡淡了些,可不知怎地,偏偏俺老猪吃着香甜的很。”
宋辞笑着点点头,“你能受用,我就安心了。”
“娘子这话说的,如此美差要是无人受用,那这人世间还有什么美事可谈!”
猪刚鬣擎着花儿又要动手动脚,“天色不早了,快与我去歇息吧。”
“此话有理。”
宋辞转脸朝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高太公吩咐道:“有劳叔叔着人去请一积年的稳婆在家候着,也免得事到临头慌了手脚。”
“贤侄女儿,这深更半夜的要到哪里去找稳婆啊?”
高太公连连摆手,“况且自从我家遭了这门祸事,管他是市井闲人还是走街串巷的货郎都不肯轻易上门的!”
“这可如何是好!”
宋辞也学他愁眉不展,“只怕我这郎君要受苦了!”
“受什么苦啊,老猪皮糙肉厚的”
猪刚鬣听了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正起疑呢,忽觉腹中绞痛难忍,不由声声呼痛道:“哎呦,哎呦!想是方才一时吃得急串了气!琴娘勿怪,容俺老猪去方便方便再来洞房!”
“切勿妄动!”
宋辞拦住他柔声哄劝道:“郎君,快随我去房中歇下,免得惊吓了腹中的孩儿!”
“琴娘莫要唬俺!”
猪刚鬣疼得呲牙咧嘴,肚皮也在眨眼间吹气儿似的鼓了起来,“俺乃是堂堂男儿,又没与人成事,哪来的胎气呢!”
“郎君莫不是忘了那十来颗安春丹?”
宋辞扶着他稳稳坐好,“那安春丹又名送子丹,正是为了孕育子嗣服用的宝贝!”
“啊?!”
猪刚鬣闻言慌得不行,“这孕育子嗣的宝贝怎是俺老猪能服的?!”
“郎君这是何意?!”
宋辞俏脸一板,“许下婚约前我早就与你说明,家乡旧习不同须得男子奉养老小,事到如今咱们连孩儿都有了你怎么反倒不认账了?!”
“使不得,使不得啊!”
猪刚鬣疼得不停叫唤,“本以为俺当年错投了猪胎就够背兴了,谁承想还有今日等着!真要让那十多个胎蛋长成,俺老猪的肚皮哪还经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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