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妾——”
她顿了顿,睨了眼对面那只莹缜大手轻声道,“也不会给人做外室。”
“若老天眷顾,这辈子还能碰到不嫌弃我曾经的人,愿娶我为妻。不管过什么样的生活,吃苦受累c穷困潦倒,我都愿意。”
徐井松盯着面前的碗碟,哼声蔑笑。
容嫣知道他在想什么,冷眼看着他道:“表姐夫放心,容嫣就是此生不嫁,也不会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
徐井松猛然抬头看着她,除了冷漠镇定,什么都没看到。
容嫣话已至此,徐井松再如何不屑,以表姐夫的身份他也没理由再提了。好在虞墨戈在,他还能和他聊些其他,这顿饭吃下来也不算过于尴尬。
容嫣的事,虞墨戈全程置身事外,淡漠旁观。
可也是,这事和他有何关系呢。就算容嫣和他有约,可约定便是各取所需互不干涉,何必趟浑水,惹麻烦。
吃过饭,节算过了。
容嫣告辞,表姐不舍。可以她和夫君现在的状态,也不敢再留她。
因自己的事惹得表姐夫妻不和,容嫣有些过意不去。徐井松再不好,待姐姐是真心的。于是劝她不要为自己再和姐夫怄气。
姐妹惜别,容嫣上了自家的马车。
车刚拐出巷子口,她便张开了紧握的手掌。掌心里是方才趁人不注意,虞墨戈偷偷塞给她的纸条。
面对徐井松她都没慌过,此刻,她竟有些紧张。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四个字:“别院,等你。”
容嫣满脑袋里都是方才他清冷的模样。她想算了,然看着马车拐入自家所在的巷子,容宅大门外的垂柳已见,她唤了一声。
“嬷嬷先回吧,我去趟澹华寺。”
杨嬷嬷想跟着,还没待她开口,眼见小姐把车帘放下了。这是不想她说——于是默默下车,看着马车远去。
容嫣不是不想她说,是自己无颜面对她继续撒谎。
打着听禅的名义,遣马车先回,酉时来这接她。穿过大雄宝殿,容嫣从藏经阁后的小门离开寺庙,踏上林中通往虞家别院的小径。
站在别院侧门,她再次犹豫,扣门的手几起几落。终了下定决心再次举起手时,门突然开了。
方看清了那抹不羁的笑,便被门后人一把扯了进去。随着她一声惊呼,虞墨戈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声音暧昧轻佻道:“就知道你会来!”
“前日约好的,今儿当然要来。”说着,又从衣袖里摸出本书册,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犹豫道:“这《农政》我看过了,来还你。”
瞧她那不舍劲儿,虞墨戈淡笑,两根修长的指头夹过书,摊在掌心翻了翻。
“都看完了?”
“看完了,不过不大懂。”
“哪不懂?”
容嫣抬头。见他挑着眉梢望向自己,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人家风情之人相聚,不是品茗赏花,便是吟诗论画,他们两个却在这讨论农书?就算她问了,他一个五谷不分的纨绔公子懂吗?
她含笑上前。虞墨戈手抬得太高,她只得踮起脚尖,翻动他手中的书页。目光一扫指着一行字问道:
“这个种棉花要‘精拣核,早下种,深根,短干,稀科,肥壅’,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这个‘精拣核’要如何拣;‘深根’到底多深;‘稀科’要距离多少?”
说罢抬头,浓密的睫毛扇动,眨着眼睛与他对视。一双黑眸清澈,若银河流淌星辉漫落,美得让人深陷不能自拔
虞墨戈的心莫名漏了一拍——
他猛然回神,目光无措地挪开。手掌一合扣上了书,哼笑道:
“你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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