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到了灵帝学院补充新鲜血液，招收新学员的重要日子，三百个名额除却七大氏族瓜分了两百，其他次一等的家族势力又占据五十，剩余五十名由学院招生处从灵界各地选拔资质上等的贫寒子弟补齐，这一向是历年不变的规矩。

    西城郊外，一只小毛驴无精打采地出现在原野地平线上，驴背两侧是两大竹筐朱红的橘子，沉甸甸地压得它耸拉着脑袋，一名戴着灰色毛茸茸毡帽的娇小女子倒躺在驴背上，懒洋洋地剥着橘子皮，一瓣瓣扔进小嘴。

    兴许是察觉到了小毛驴的偷懒，女子踹了毛驴的屁股一脚，催促道：“给老娘跑快些，听没有，小黑，耽误了我去学院报道看我不饿你几天几夜！”

    小毛驴扭了扭屁股，抱怨地怪叫了几声，稍微加快了蹄子。女子向后抛了一瓣橘子，那小毛驴立马扬起脑袋舌头一卷，欢快地咀嚼吞下，蹄子又加快了几分。

    它还不满足地叫唤，惹得女子有些不快道：“再叫就把你卖给驴贩子！”小毛驴似乎听懂了似的不再叫唤，撒开蹄子卖力小跑了起来，看着有些滑稽。

    女子打了哈欠，抬了抬遮住眼眸的毡帽，敏捷地跳了起来，在空中一转身，足尖点在毛驴的黑色皮毛上，右手做观望状，眯着小眼睛。朝阳攀上城墙有些刺眼，依稀可见远处龙灵城沐浴在阳光下。

    “呀！好一座雄城呢！”女子惊喜道。

    南城外郊野，一布衣青年满身风尘，神情疲惫却难以掩饰兴奋，连日赶路发髻松散夹杂着草根碎叶。

    青年步态潇洒，有出尘之意。他来自南陵某个偏远的小村庄，因学识出众被被乡里举荐，没成想还真被派遣负责选拔学子的学院教习看中，给了入学的文牒凭证。此事轰动了十里八村的乡绅富贵，争相拉拢他为座上宾，连主城谢家都发来了邀请函。谁想青年并不买账，闭门谢客，坚决不见任何人。

    就在谢家派来的管事找上门来时，却发现他家起了大火，本就家徒四壁的小茅草屋很快烧成废墟，青年早已不见踪影。管事臭骂了几句，才拉着几大马车礼物回谢家。据说谢家公子对青年有意招揽，特意嘱咐管事务必厚礼请来，不能怠慢，管事完不成差事，回去定然不受谢家公子待见，自然心情极差。

    青年姓王名士元，早年丧父，少年丧母，靠着父母留下的几亩薄田自耕自足，没事喜欢跑到乡里学塾站在窗门外旁听。学塾的老儒怜他孤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故意提高嗓音让他听的清楚些。那些交了学费的孩童可不乐意了，一到放学时就来找他的茬，提着木棍追着他满大街乱窜，还好王士元自小做农活身体底子好，跑得贼快。但也有倒霉被逮住狠揍一顿的时候，只能自叹时运不济，第二天顶着熊猫眼依旧躲在门外偷听。

    老先生从窗口瞥见他的惨样，自然清楚发生了什么，却没有责怪下面的学生。

    一日，老先生讲学讲到一半，忽然提问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作何解啊。”

    下面的孩童愣了，这是易经里面的一段引述，字面意思很好理解，但老先生常常有意料之外的深意，谁也不敢率先作答，唯恐招来斥责。

    就在诸生噤若寒蝉的时候，王士元趴在窗沿上，高声道：“既为君子，心胸就应该向天地般广阔，不计较小恩小怨，因为君子的眼中看到的是山河大川而不是沟渠小河。志存高远，当日行不辍，是为君子。”

    老先生胡子一扬，呵斥道：“聒噪，你一个小屁孩，也敢妄谈君子！往后不准你在外边偷听，不然打断你的狗腿！”于是将窗户封闭，杜绝其外。下面的孩童窃笑不已，嘲讽声不断。

    王士元饶了饶头，有些失落地回到自家的破房子旁，抡起锄头松土。傍晚，老先生驻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来到他住的地方，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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