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研究生已经读完了。
杨圆毕业打算进官场,来这种落后的地方支教,也只是为了给自己增添点政治资本。可他想不通,黎川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上辈子,黎川来这里支教,是因为得罪了人。
而这辈子
他拧干手里的毛巾,擦了把脸,说:“找人。”
苏秦将事情经过简单跟他交代了一遍,然后说:“非非,这种恶人,应该接受法律制裁,我打算将他藏在这里,隔几天便送点吃的喝的给他,让他饿不死的同时,也跑不出去。这里隐蔽,除了你估计也没人过来。等我们出去后,便报警,将他从这里带走。”
当然,跑出去不知何年何月,她只能先这么打算。
野猫从洞口跳到云非脚边,在男孩的脚踝处蹭了蹭。
他弯下腰,将小野猫抱在怀里,修长干净的五指轻轻抚摸猫身。
野猫半眯双眼,表现得很享受。
云非沉吟片刻,说:“你们,不方便,送食送水的事,交给我。”
“那你务必小心,别被人发现。”
转念一想也是,她们两个姑娘上山如果太过频繁,被发现的几率也大。
将一个人饿几日,渴几日,死不了,将他囚禁在这里受罪,是她们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她们无论在道德亦或是法律,都无过错,也算对人贩子一种惩罚。
要知道山间寒冷,这温度,虽然冻不死人,却也足够让人饱受折磨。
云非点头,又问她:“你怎么知道,这里几乎无人过来?”
“经验。这里灌木丛生,几乎没路。”
苏秦看时间也不早了,带着文梅下了山。
苏秦和文梅抬着滑竿,趁着黎明天色,一路小跑下山。
她们回到山神庙的时候,老头还没醒,两个姑娘迅速钻进被窝,擦擦身上汗,对视一眼,闭眼倒头就睡。
孟思思不敢睡,睁着眼,给两人把风,以免再出现张二娃这种类似情况。
两个女孩奔波一宿,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她们再睁眼,老头已经坐在门口抽水烟,一口接着一口抽,甚逍遥。
山神庙里不能生活做饭,她们吃的东西,是从“家里”带上来的玉米馍馍,虽不好吃,却足以果腹。
苏秦掰了一点玉米馍馍,去喂残疾女孩,可她压根不吃,喉咙微滚,发出“咕隆咕隆”的声音。
老头坐在门口,往里看了眼,笑眯眯说:“咱们这个村子嘛,没你们想得那么可怕,只要你们肯乖乖留下生男娃,日子嘛,还是好过的。就别想着跑了哈,你们清白身子都没了,跑出去又能咋地?城外头还有男人肯要你们啊?”
三个女孩抱着玉米馍馍啃,对视一眼,不说话。
苏秦嗯了一声,掰了一半玉米馍馍,递给老头:“爷爷,你吃吗?”
老头继续咂摸水烟,摆摆手:“爷爷吃饱了,你们几个姑娘瘦,你们吃。”他看一眼那个残疾姑娘,叹气说:“这姑娘这是可惜了,天杀的张凤,咋就不给人姑娘一个痛快呢?这样折磨一个女娃,造孽啊,要下地狱的。”
他继续咂摸水烟,望着外面天空,发呆。浑浊的眼睛里,积压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如果苏秦没记错,这老头有两个孙女,一个孙子。那天在院子里,捡石头砸他的男孩,是老头孙子;那个背着妹妹,捡竹条追着弟弟打的女孩,是老头的大孙女。
老头说:“等俺大孙女考上大学,我才不让她们留在村子里遭罪嘞。我们家秀秀,作文拿了满分,老师夸她以后能考大学。以后等她上了大学,赚了钱,就有能耐给弟弟在县城买房,正大光明娶城里姑娘。”
一听老头这么说,孟思思没沉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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