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片刻便回神过来,终是全数压下了心底的所有思绪,仅道:“皇上是担忧高副将会叛变?”
颜墨白淡道:“最初将司徒凌燕赐给高良,不过是见其家境特殊,是以有意赏他个女人传宗接代。但如今,高良却是太过用情,对司徒凌燕极是宽容顺从,就凭这点,高良便已不得不防。”
伏鬼眉头一皱,“高副将也跟随皇上多年了,对皇上历来忠心耿耿。若论叛变,高副将该是做不出这等事来。”
“高良虽主动做不出叛变之事,但难免对女人心软,且大英当前,诸事朕都要防范于未然,是以那高良,也不得警惕。”
说着,神情淡漠幽远,全然无心再多言,仅是落在伏鬼面上的目光越发一沉,继续道:“朕之令,你只管好生去下达。”
这话入耳,伏鬼终是不敢再多言,眼底深处也顿时蔓出了几许严谨与敬畏,“属下知晓了。”
夜色深沉,漆黑之意四方弥漫,漫天之中,黑沉压顶,似要将人彻底卷入那一阙无底的深渊一般。
周遭再度渐渐的起了风,甚至周遭之处,也再度起了血腥味道。
颜墨白再度朝前方远处那漆黑的尽头扫了一眼,随即不再言话,缓步朝屋门行去。
伏鬼静立在远处,一动不动,仅是待得颜墨白即将踏入屋门之际,他才下意识抬眸而望,入目的,则是一方瘦骨嶙峋的身影,似要彻底被冷风刮走一般。
心底蓦地抽痛两下,一股股心疼之感渐渐升腾,直至那道身影彻底入屋并合上屋门,他才缓缓回神过来,整个人强行打起精神,挥却了所有心思,双目谨慎的朝四方扫视,分毫不愿懈怠。
屋内,冷风被全然阻隔,满室安宁。
凤瑶仍在熟睡。颜墨白脚步极轻,动作也极轻,待褪下外袍上榻之际,大抵是满身的寒凉惊醒了凤瑶,凤瑶迷迷糊糊之中,眉头则是大皱,忍不住下意识的抬手将他裹入怀里,却是不久,待得颜墨白浑身稍稍暖和几许时,她神智模糊抽离,再度睡却。
翌日一早,天色刚明,满军之人便再度开始行船。
柳襄依旧是早早起来做了早膳,那双俊美柔然的脸上笑意盈然,风情不减。
颜墨白依旧是招呼柳襄一道就坐,三人再度用膳,只是相较于昨日的用膳气氛,这回,柳襄明显话多,事无巨细的叽叽喳喳的说了,倒也衬得气氛不再压抑厚重。
早膳完毕,柳襄便识趣的收拾好碗盘离去。
颜墨白顺手为自己束了发,而后拉着凤瑶在软塌而坐,手握木梳,要为凤瑶梳头。
凤瑶心底极是平静,安然坐在软塌任由他梳,本以为他仍是要随意为她挽发,却不料,待得一切完毕,他将铜镜递于她面前时,她垂眸一观,才见颜墨白竟是将她所有的头发都如男子般高高束起,整个人蓦地干练起来,减了几分寻常女儿的柔弱气质。
凤瑶眼角微挑,不由回头朝他望来,平缓而问:“怎突然为我束发了?”
颜墨白薄唇一勾,整个人笑得如沐春风,“外面风大,如此束发,不容易将头发吹乱。”
是吗?
凤瑶半信半疑,回头过来再度凝向铜镜中的自己,只觉如此的自己,倒是略显英气,看似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铜镜稍稍倾斜,又略微将颜墨白的面容映照入内,只见他面容温润俊雅,唇瓣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的风华柔和,整个人浑身上下似是都透着一种难以言道的清雅脱尘之气,如泉如水,倒是与她身上这略微展露的英气格格不入。
凤瑶神色微动,不由将他也打量几眼,随即便将铜镜放下,缓道:“你束起发来倒是极为风华好看,但我束起发来,则略微像个男子。”
这话本为随意而道,并无任何实质之意,只是片刻之际,颜墨白便突然轻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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