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搅得天翻,地覆后,一股股突然衍生的欣慰之色,也开始在起伏不定的心底蔓延。
是颜墨白的字。
他没死。
他终还是,安然尚在的。
也是了,如他那样英猛之人,处处算计,何来会被群狮与黑袍之人们威胁了去。倘若他这么容易就被打败,这么容易就丧了命,他便也不是她所认识的颜墨白了。
思绪至此,怅惘欣慰。
却待沉默片刻,一道道担忧之感也再度肆意浮起。
国都二十里之距,并非太远,且本就是在大英之人的监视范围,如此,那厮领着几万人马在国都二十里外驻扎等待,可会安全?
毕竟,几万人马一道驻扎,目标太过庞大,稍有不慎便会被发觉,若非颜墨白所藏之处地势极为险峻易躲,若不然,他领军驻扎在离国都那么近的距离,无疑是给大英之人机会来打草惊蛇。
越想,心思越发厚重。
手中的信笺,不知何时已被捏成了一团。
待得终于回神过来,屋外天色已是全然沉下,屋内光线也已然漆黑压抑。
她终是强行按捺心神一番,亲自起身点燃屋内烛火,待将手中信笺全数烧毁之后,便开始吩咐侍奴传晚膳过来。
侍奴们极是忌讳担忧的朝凤瑶肩膀上那正打着盹儿的黑鹰凝了凝,眉头紧蹙,欲言又止,却终是未道出话来,几人动作也是极快,不久之后,便已将晚膳全然端来。
凤瑶并无太大胃口,随意吃了几口,便再无动作,反倒是肩膀上的黑鹰闻了肉香,当即睁眼醒来,随即便自凤瑶肩膀跳到桌上,开始张嘴大快朵颐。
整个过程,凤瑶不言话,仅是静静将黑鹰打量几眼,随即便起身至不远处长桌,执笔写了一张纸条,卷好后便塞入信筒,而后仔细的套在了黑鹰脚上。
大英国都戒备森严,是以,她是有心让颜墨白再城外稍稍等候的,甚至于,她的意思,是她先在国都站稳脚跟,从而再与颜墨白一道里应外合,顺利让他攻城而来。
是以,信笺上书写之字,苦口婆心,大多此意。甚至于,此番之际,她心底对颜墨白上次再度的不告而别仍是并无任何的恼怒与记仇。她仅是担忧他,甚至,紧张他,忧他所忧,从而,便也想尽自己最大之力,解其之忧。
他此生太过不易,活得也太过不易。
她姑苏凤瑶帮不了他大忙,是以,便也想好生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黑鹰的胃口极好极好,几盘菜肴中的肉,全然被它一吃而空。
待得饱腹后,它跃到软塌打了几个跟斗,极是满足的躺了片刻,随即便飞至窗棱,扭头可怜巴巴的朝凤瑶望着。
凤瑶神色微动,兀自上前站定在窗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随即面色一沉,幽远复杂的道:“愿你主子,能当真听进我之话,能再度耐着性子稍稍等候。也望,命运善待,如他那般人物,的确承受得太多太多。”
说完,不再观黑鹰那双圆瞪而又亮晶晶的眼,她抬手而起,略微平缓的推开了面前的雕窗。
瞬时,冷风迎面而来,惹得凤瑶浑身发凉,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黑鹰则再度跳到了凤瑶肩头,脑袋再度在凤瑶脖颈的头发里蹭来蹭去。
凤瑶满目幽远,抬手摸了摸黑鹰的毛羽,缓道:“路途之中,小心些。待得诸事尘埃落定,那时候,一切都可全然大好。”
这话一落,不再言话。
黑鹰似是通人性的抬起头来,圆圆的眼睛朝风瑶凝着片刻,而后才轻鸣一声,随即便再度耽搁,振翅飞身,待然消失在夜色深处。
瞬时,肩膀处再度力道按压,空空如也,一道道惆怅之感,越发涌上心头。
凤瑶眉头一皱,目光在黑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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