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累月未洗的头发。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趴在地上动也不动。连痛叫都不发一声。

    明晃晃的太阳底下。看着也有点渗人。

    “喂，你没事吧？”担忧地开口，伸手，想要拨开fù人的长发，还未碰到肮脏的发丝，fù人忽地转过头，黑发把脏污的脸分割成很多瓣，一双眼冒着惨绿的光芒。

    “我很饿，你能给我点吃的吗？”fù人开口，声音嘶哑的像是喉咙曾被恶狠狠撕裂过，需要注意聆听，才能听清她说些什么。

    羚连忙从车里的购物袋里拿出一盒饼干，又拿了两瓶矿泉水递给fù人，fù人飞快地伸出手接过。

    目光触及fù人的手，羚吓得心惊ròu跳，那简直不能称之为手，干枯瘦弱的像是树枝，肮脏的已经看不见原来的颜色。

    fù人撕开包装，飞快地拿起饼干送进嘴里，呛着噎着了，又拧开瓶盖往嘴里灌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急切中，有些许的水顺着嘴角流下，冲掉了脸上的脏污，露出了令人无法直视的疮疤。

    不知哪来的苍蝇，围着她的头飞来绕去，一开始是一只，后来是两只，三只，羚看不下去了，伸手挥赶。

    fù人吃掉了饼干喝完了水，干哑地撕笑，“你真是个好人。”

    羚心里难受，转过身干脆把购物袋提到她面前，“都给你，你拿去吃，这里还有点钱，你拿去洗个澡，买身新衣服。”

    她从钱包里抽出三百块钱递到fù人面前，fù人从地上爬起来，手里吃力地拎着购物袋，双眼绿油油地盯着红色的人民币，还不等羚给她，忽地伸手一抢。

    竟直接抢过了羚的钱包，而后提着袋子疯狂地往暗巷里跑。

    保安室的保安刚好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冲上去追人。

    羚愣在当地，目光追随着保安敏捷的背影，眼看着他很快赶上了fù人，一把抢过了东西，并把fù人打倒在地。

    他得意地跑了回来，把失而复得的东西递给羚，羚接过钱包，把钱包里的小照抽出，复又递给保安，“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去送给那位fù人。”

    保安小哥一愣，看了看善心大发的羚，“你这样对她好也没用的，她就是个要饭的，乞丐，你看她有手有脚的却不去工作养活自己，明明就是懒。”

    羚望着不远处躺在地上捂脸扭曲的痛苦身影，微微摇头，“不是，没人要她。”

    谁会要一个丑陋佝偻着腰的女人做工？

    刚刚的一瞥，她差不多看清了她的脸部，无一丝好ròu，全部糊成了一片，嘴唇肥大外翻，连眉毛睫毛都没有，看起来有些恐怖。

    “请你帮我把这些东西给她。”羚坚持。

    保安小哥只得把抢回来的东西又拿过去给fù人，他站在fù人身边几秒钟，fù人似乎拨开脸对他说了什么，他大概是瞥见了fù人的脸，吓得转过身就飞跑了回来。

    那惊恐的动作，那飞奔的步伐，那嫌弃恶心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滑稽又可笑，一口气奔到羚的面前，一边喘气一边说：“太……太恐怖了，怎么有人长成那样？”

    一定是毁容了吧，看起来很像是烧伤，烧伤呢，如果她的顾少清也活着，会不会也……

    还未往下深想，保安小哥突然古怪地冒出一句，“陶小姐，刚刚那个乞丐说认识你，你认识她吗？”

    羚一阵惊讶。

    她的朋友圈并不宽广，怎么会认识她？她的朋友当中，或是认识的人当中，有谁沦为了乞丐？

    一边回家一边想，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会是谁。

    到家才想到自己买的东西都没了，晚上吃什么？眼看着已经到莫莫放学时间了，只好先去接莫莫，至于晚饭，出去吃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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