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纪大了的老农在消闲。
村长:百顺,又发财回来呢?
[得意是写在脸上的,许百顺拍了拍他那地摊档次的公文包。
许百顺:合同呢。
村长:你懂个屁合同,给我看。
许百顺:不给。
[西装革履地蹲在田沟边看了会,实在是情难自控。
许百顺:分我点。老二老三就爱吃这个火焙的泥鳅。我来帮手。
村长:算了算了,你一身名牌。
许百顺:那不怕!
[说着那不怕,是脱了鞋也脱了裤子,许百顺西装裤衩地在田沟里混混,忽然看着公路叹了口气。
许百顺:生三那天也网了好大一笼泥鳅,总有十斤。生个儿子才六斤六两,亏了一笼好泥鳅。
村长(早习惯了这种吹牛)哪有那么多。
许百顺:儿子呀。狗日的儿子呀。
村长:这话对。
[泥鳅和小鱼在竹笼里跳跃,正如许三多出生那天一样的跳跃。
31、家居内/日
[《生日快乐》的旋律在响,一个男人的手握着一只婴儿的手,两只手一起握着一枝笔,这枝笔在生日卡上画出一个光屁股的婴孩。
画外(女)谁的生日?
画外(史今)战友。
[为了方便写字,孩子被抱开。史今的手在卡上写上“我儿子画的我儿子,他的小名叫多多”。
[然后他在信封上写的地址是七连许三多收。
[墙上有史今与妻子的照片,虽说除军装没穿过别的,照片上的史今也正如他为人一般,把租来的礼服穿得有板有眼。
[这个家不宽敞但温暖,不富裕也不贫穷。
32、丛林外/暮
[丛林一角,吴哲几个正用汗巾把许三多的眼蒙上,当兵的没别的,连汗巾都是迷彩。
许三多:干什么?
吴哲:队长说这是命令!
齐桓:我可以作证。
[对许三多来说这是铁板道理,于是不再推搪,于是眼前成了一片漆黑。
[被吴哲几个领着从林间走过,只能从蒙眼布里看见一条线的地面。他听见周围有人在轻笑,似乎整个分队的人都聚在他周围。
许三多:到底干什么?我掀啦!
齐桓:等等等等!
[听起来很焦急。
老A:队长你时辰算得不准嘛。
袁朗:这就来!-来了!赶快!
[许三多眼上的蒙眼布一下被拉开了,他发现他的战友们把他拉到了山峦之巅,正对着一轮刚触上山顶的落日,流金的世界耀得他满眼生花,连自己也被挑染出红色。
[这种瑰丽让他目瞪口呆兼之眼泪长流,后一个效应是源于忽来的强光而非
感动。从来不安于室的老A们也安静了,心情随着这片金红一起流动。
吴哲:许三多哭啦!真是个感xìng家伙!
许三多(擦着眼泪)明明是被晃的!
齐桓:漂亮吗?
许三多:真漂亮。
吴哲:那是老天爷送你的生日礼物。这才是我们为你预备的。
[他把许三多扳过身来,许三多第一印象是面对着一个小小的花坛,然后明白那便是他的生日晚餐,尽管只是些野战口粮和野果野菜,但他的战友们精心地用野花野草在视觉上弥补了吃的遗憾。
[一帮老A鬼哭神嚎唱着《生日快乐》,难听不够,还要尽可能跑调和刺耳。
[许三多怔着,似乎刚从另一个时空被拉到眼前的世界。
许三多:怎么…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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