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
温庭容在屋里看书看得闷了,身上也捂出了痱子,便走到园子里纳凉,正要上凉亭上去坐,就听见唱“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的歌声,走过去一看,即见李心欢和李心巧两个气势如虹席地相对而坐,旁边四个丫鬟也穿得青春靓丽,站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观望。
夏季垂柳绿,草上人嬉戏,倒是很美的景象,温庭容脑子里已经画了一幅工笔画。
他穿着绉纱月白色直裰,银线暗纹靴子,长身玉立,驻足在远处看李心欢和李心巧斗草。
远远的他就看见李心巧从花篮里拿出绿色的毛茸茸的一枝草,表情严肃地大声喊道:“我有狗耳草!”
李心欢像是料想到此步,握着紫红色的花道:“我有鸡冠花!”
李心巧快速地拿出另一枝来,“观音柳!”
李心欢用叶片肥厚犹如巨剑的“文殊兰”对上,接着两人又斗了君子竹c美人蕉,百日红对万年青,凤凰木和蝴蝶兰,来来回回二十多个回合,地上残花败叶,一片狼藉。
最后,李心巧出了个千金藤。
李心欢花篮告罄,急的抓耳挠腮。梅渚用衣摆兜满了一堆花草过来,还带着泥土腥气,急急地跪在草地上道:“小姐,快看看有没有可用的!”
李心欢一枝一枝地排除,嘴里念着“没有没有”。最后梅渚兜着的花也都没了,李心巧仰天大笑,道:“心欢,你输了,你终于输了。”她捧腹笑得前俯后仰。
李心欢很不服气,但又确实拿不出对应千金藤的草来,如今也只能乖乖认输了。
李心巧嘲笑她道:“心欢,你还骗我说你有忘忧草,害的我白白担心几天,差点以为又要输给你了。”
人生在世,谁无忧伤?忘忧境界最为难得,所以斗草之时能得到忘忧草,自然稳操胜券。
温庭容心中略微动容,李心欢希望他忘忧,才送了萱草给他,却在夸下海口之后输了比赛。
思索一瞬,温庭容折回去搬了忘忧草来,再回来的时候,她们又斗了起来,不过这次都站了起来,气势汹汹,挽起袖子不肯相让。
李心欢大声道:“方才是文斗,现在我还要和你武斗,你若两种斗法都能赢我,我才服你。”
李心巧爽快应下,“好!”她到底年长李心欢一岁,略略高堂妹一些,力气也不小,赢的可能性很大。
温庭容握草站立,想看看李心欢会不会赢。
两个姑娘持草相对,两手各执车前草的一端,你勾着我的草,我勾着你的草,俱都咬着牙,咧唇相视。
香林和梅渚在一旁喊:“准备!”
李心欢和李心巧做好了姿势,就等着两个丫鬟一声令下,使劲儿一拉,看谁的草断了。
气氛正紧张,丫鬟喊了开始,温庭容作为一个旁观者,也不免担心起来,手里的忘忧草已经被他捏出少许汁。
“啪”地一声,李心巧的车前草断了!
梅渚和峰雪欢呼雀跃,大喊“赢了赢了”,温庭容紧握的手也松开,嘴角微微扬起。
李心欢常年悬腕练字,力气可不比李心巧小,而且她机敏,知道武斗不在劲儿大,而在速度快,令下的那一刻,须得快速使劲儿,对方的草自然就断的快。
李心巧噘嘴道:“不过赢了我一场,方才文斗还不是输给我了。”
温庭容走上前去,手上端着那盆李心欢送给他的忘忧草。李心欢闻脚步声回头愣愣地望着温庭容,盯着他手上的那盆萱草,却听温庭容淡淡道:“瞧着凉快了,想把萱草拿园子里来散散。”
李心欢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咧嘴笑笑,把草夺过来,转头对李心巧道:“这草原是我送给舅舅的,我就说有忘忧草吧,你还不信,这下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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