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李心欢睁着大眼道:“舅舅,你吃饱了?”
温庭容没有作答,每逢举家团聚的时候,吃不吃饱好像都不会觉得饿。
这厢边,吴畏找了半天才发现两人都在放眼亭里,一面拾阶而上,一面笑望着李心欢道:“原来你们两个在这里。”
李心欢顶着双丫髻,穿着白底团花湘绸褙子,斓边百褶裙,娇艳可爱,笑眯眯地大声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吴畏是李心欢大伯母吴美卿的亲侄子,吴李两家交好多年,李心欢理应喊他一声表哥。
吴畏上了亭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看着温庭容道:“师兄,手好些了吗?”
喊到他面前来,温庭容才有了表情,抬起绑了纱布的右手,道:“还够没。”
吴畏不无惋惜地想道:却是要错过了科举。
温庭容盯着吴畏,仿佛看穿对方心中所想。清辉撒在温庭容的脸上,俊秀无边,孤拔的身姿在澹澹月华下像青松一样。
李心欢笑吟吟地问吴畏:“表哥,你如今就要磨刀上阵,祖父他们不会这么快放了你吧?还不快回去。”
无奈笑笑,吴畏道:“这么快就要赶我?这怕是考试之前我最后一次见你了。”离考期只有半月,父母亲拘他拘的紧,怕是再难出来了。
李心欢嘻嘻笑笑,一排细碎的白牙衬得她圆润的双颊分外可爱,“我是在替你考虑,你再不回去,祖父他们要差人来寻你了。”
吴畏确实不能多留,明明只说出来方便一下的,他已经出来的太久了。
点点头,吴畏道:“那我先进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夜里冷,小心着凉。”
李心欢抿着嘴巴拼命点头,一副听话的模样,道:“好,我们待会儿就回去,舅舅要是不肯回去,我就把他拉回去。”
吴畏莫名地笑了笑,他才不关心温庭容回不回去,他只关心李心欢会不会冻着了。最后温柔地看了李心欢一眼,他才不舍的离开了,这个表妹长的真可爱,总让人想粘着她玩。
吴畏一走,温庭容就更不说话了,李心欢一屁股坐在石凳上,荡着双腿,静静得陪着舅舅。
温庭容回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起来。”他们两个都是偷偷溜出来的,没有下人跟着,这石凳上也没有铺软垫,凉的很。
李心欢听话地从石凳上跳起来,笑问温庭容:“那走吧,咱们回去。”
又转过身望着李府里房屋的轮廓,温庭容冷淡道:“你回去吧,等会儿我自己会回去。”
李心欢噘着嘴,有点委屈地问:“舅舅是不是不开心?”
温庭容否认地很快:“没有。”说完
李心欢低着头,声音细细的:“吴畏表哥和朴一堂哥都能参加科举,而您不能,所以您不开心。”
像是怒了,温庭容隐忍道:“我说了,没有。”
李心欢质问:“舅舅,您学的那么刻苦,为什么不去考科举?为什么?”
无意识地看了一眼受伤的手,温庭容道:“我右手受伤了,不能考。”
带着点哭腔,李心欢道:“明明左手也可以写字的呀明明可以考的呀”怎么就是不愿意去呢?既然不想考,寒冬酷暑拼了命的学,又是为什么?
温庭容眸为敛,李心欢竟然知道他会用左手写字。
正捂着脸哭,李心欢颤抖的肩被人按住,温庭容声音低低道:“别哭了,是我自己不想考,也没有不高兴。”他现在不能去考,也不想去考。
抬起眼,李心欢双眼红得像她养的小兔子一样,抽泣道:“真的?”
看着李心欢脸上的两行泪,温庭容道:“真的。”
李心欢自己擦了擦脸,看着他问:“为什么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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