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瀚晚饭后,虽不是有约在先,果然去了秦淮河!
他来京虽五天,三件大事倒办了两件,心情轻松,也想见识一番这六朝金粉,纸醉金迷,被污涂得最浓最艳的秦淮河。
再说也要消磨掉初更之前这段时间,更深人静才能另有所干!
皇宫中,有一具“穴脉玉”,他算计已久了,若是得手,那么他的武功便能更上层楼!
入京听到“天南一剑”在此,就跑去订约,之后费了三天功夫和三百两银子,辗转打听出那“穴脉玉”是存放在“藏珍阁”中,又探知宫中虚实,近日侍卫高手并不巡夜,在闹情绪,这可是天赐良机,遂把窃取“穴脉玉”列为第三件要务!
晚饭时,喝了几杯酒,他薄有醉意,歪斜坐在小艇中,这小艇如一画楼,窗格细雕张着薄纱,前舱弧形的船:“金陵的妞儿比杭州更俊,咱们该更亲近亲近,别像杭州时老是开溜,今夜先见识见识算是个彩头!”
哥舒瀚知道赖不掉,反正勾栏中自己在杭州时还少去,遂故作轻佻地说:“有这等好事,自然算我一个!”
这“金陵大酒楼”乃是京都首屈一指的秦淮河畔的花都!
先时哥舒瀚所听到的一曲“醉方归”便是由这栋五层高楼中幽幽传出来。
哥舒瀚离开这条花舫小舟,也将这个似小家碧玉般清丽的河妓带了过去。
范有容虽则面有难色,最后终究答应了,算是外带女客!
像这种河妓没有十分绝色与些人事关系,是难得挤进“金陵大酒楼”这种豪华花都中去的,那得有人提拔,在“教坊”中学些应对进退的礼仪,才算合格。
这小妮子算是有幸,遇到哥舒瀚这种英雄人物,慧心中自是感激不尽,说不定今晚由此提携,便能出人头地,一鸣惊人,踏上高枝了!
范有容这个“荷花大少”,宴设二楼临河一面最好的方位,因此,才能隔窗向河下望来,见到哥舒瀚的人影。
他本是在他们的人尚未到齐之时,窥探河舫小舟上的无边春色,哥舒瀚人物风华,不论身在何处,便似鹤立鸡群,让他一眼便认出来了。
在这京都之地,一般官宦僚佐中下级的京官,若有被应酬、恳托,也是在这数一数二的酒楼中比较够安全气派。
范有容陪着这一对男女,被侍者由外到里,一阵刻意的谄媚吹拍吆喝着,登上了二楼包厢雅座!
侍者们眼睛够亮,酒楼常客钱庄范少爷带来的生客,人是,席上的这七名歪哥才心会意转,起哄捧场,喧哗号叫着,无非是逢场作戏,那有个真心诚意!
哥舒瀚不由得豪气万丈,也想表现自己一番!
证明自己不但只是能比剑对决,万人队里取上将之首级,如探囊取物般的轻易!
同时,自己也会文章华国吟咏对哦,绝不后于仕子俊才!
他站了起来,向他们点首致意道:“承蒙众兄长们盛情,兄弟已酒醉饭饱,耳福不浅,更能聆到青凤姑娘的一曲高歌,阳春白雪,舒心的快意,人生难得几回再!足令不才,快慰仅志不忘,现在趁着酒醉遮颜,厚着脸皮吟首歪词,期以答谢关爱并以此明志,幸能终曲,不胜惶恐!”且听他唱来:
“二十年尘土污征衫,铁马金戈,芒鞋磨穿!
江湖路——九州四海任往还!
日月漫漫,火鼠冰蚕!
汗流江海,五湖浪里渗!
血洒河山,高峰峻岭万重翻;
掌问几许——奸邪,
剑讨多少——凶残,
豪胆一向争雄——生死关!
那管他,黑似漆,前程黯黯!
莫等待,白如霜,两鬓斑斑!
世事蚁聚蝇钻,是非掺诈难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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