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强硬镇定的剧院助理,顿时难堪得无地自容,脸涨成了尴尬的青紫色。助理恼怒地看着副经理,咬紧牙关欲言又止,站在那里像尊雕塑。
副经理仿佛知道自己坏了规矩,无奈地瞧愤愤不平的助理,蹙眉教训了一句:“教廷不是普通的贵族。”然后郑重向腓特烈鞠躬:“请随我来。”转身走进剧院。
能够方便地做到不方便的事c不论正义和是非,这就是特权。
迟到入场明明是错的,腓特烈却可以践踏着别人的三观,忽略别人信奉的规矩,大方入场。看见助理难堪时,腓特烈竟然有飘飘欲仙的快意,滋味胜过扬眉吐气。可见权力迷人得像鸦片,尝过的都不能自拔。
腓特烈尝到了特权的美味。他曾愤慨老国王的大权独揽,自进城时,他就对斐迪南c大宰相c查理六世这些特权阶级颇有微词,充满鄙夷和蔑视。
可是随着媚上求荣c地位爬升,当他自己享受到特权时,他又享受得扬眉吐气,甘之如饴地为特权而迷醉。他这才发现,自己曾经的清高有点酸。
腓特烈坏了规矩却偷偷高兴。所以他为倾慕权力而羞愧。
路过哑然气堵的助理时,腓特烈低头说了句:“抱歉。”
助理诧异地瞥了一眼他的双眼,石化的身体这才动弹了下,稍微平息了怒气,皱眉鞠躬:“祝您愉快。”然后匆匆走回阴影里,屹立在寒风里,像尊铜像,坚贞地给剧院把门。
奥托提裙追上来时,不满地嘀咕:“你道什么歉。”
“世人皆有罪。天主不嫌弃我们如垃圾般污秽,是因为罪人明是非。”腓特烈捏着奥托的细手腕,对他诵经:“流氓是人之常情,但是沉迷耍流氓就是你的不对了。”
腓特烈的节操值突飞猛进地暴涨。
神器痛心疾首地发现,腓特烈的节操眨眼又洋溢而出,回升到,再不花点儿出去,又要浪费了。
神器恨不得把攒满的节操统统花光,焦急得像看见滚开的沸水溢出来,心急火燎到了惊恐的地步,“保持就是浪费”的强迫症又鬼哭神嚎地发作起来。
“你才是流氓,”奥托眯起眼,拔下腓特烈的手,“居然哀求亲弟弟扮女朋友,你十恶不赦。”他指责完,马上飞快地说:“今晚你必须听我的,什么都要顺着我。你敢让我一时不快活,我就让你一辈子都不快活。”
“行行行。让你过一把当主人的瘾。”腓特烈连忙说。
“你第一句话就错了,”奥托马上纠正:“是你求着我来当你的主人,我才没有瘾,我是被迫的。你说这是不是修辞错误?”
他认真修改哥哥的话,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爱。
“我改正。”腓特烈一败涂地,央求地哄他。
“对,这个态度很端正,要保持。”奥托点头,等副经理敲完门,就领先走进舒适考究的包厢里去,已经笑靥如花地交际起来:“一想到要跟维多莉娅大人同处一室,我的心就砰砰跳,一不小心就捯饬得晚了。迟到真是太抱歉啦。”
腓特烈惊呆在门外面,眼睛睁得像猫头鹰,天旋地转地想:“他太会哄女人了啊!这种带着打趣的恭维,带着冒犯的逢迎,最容易让女人迷惑上当。可是他已经掌握的炉火纯青了啊!我的弟弟不仅能把对手砍得魂飞胆丧,还能把女人扮演得炉火纯青啊!卧槽,有这种老婆打理人脉,老公就算高位截瘫都能左右逢源c混的风生水起啊!”
“借口!你才不怕我。”维多莉娅瞧着奥托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直白戳穿。
“我不敢找借口,你快罚我。”奥托临危不乱,笑着坐下,自己斟了杯波旁酒,绽放出坦率自然的媚态:“你说什么我都照做噢。”
“告诉我怎么驯服男朋友。”维多莉娅直白地说,指着门外的腓特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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