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儿家,到底不能让简宝华晒得太黑,最多不过小半个时辰,就要赶简宝华回屋。同汤圆玩一阵后,便会练字。倒不是要练得更好些,而是捡起先前练过的字,让笔触多一些稚气。就算是这样,简宝华仍然得了齐老太爷精益了的评价。
吃过了午饭,简宝华会四处行走消食,走上没多久就午睡,午睡的世间不会太长,睡醒了,通常染春在房里打络子或者是做绣活,简宝华看些书,练字的时候不方便抱着汤圆,下午看书的时候,汤圆玩累了,便会窝在简宝华的膝头,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期间,姑母还来拜访过一次。
淅沥沥的小雨之中,姑母屏退了其他人,同她说了父亲再娶的事。
“我同你说了他的苦衷,你万万要理解,你爹爹心善,总不能眼睁睁见着那肖氏自尽。”
“别担心,就算是娶了继室,你仍是你父亲心里头第一位的。”
窗虽然敞开着,细雨却吹不进。细若牛毛的雨下的耐心,一点点将芭蕉叶上的污泥洗的干净,还了叶碧翠的绿意。宽大的叶片小心翼翼收集雨水,积累的多了,叶片悄然弯下,叶尖坠下剔透的雨珠儿。
“姑母,你觉得肖氏做得对吗?”简宝华开口,声音里也仿佛带了阴雨之中的清冽。这些日子,她面上更瘦了些,眉眼之间的镇定与从容,有了上辈子依稀的面容。
“什么?”
“你觉得,肖氏这样做,真的合适吗?”简宝华看着姑母,“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总是攀附他人而活。”
“她自小被人这般教导,定了性。”简琦说道。
简宝华看着简琦,对于肖氏,祖母不喜,便是因为她总是攀附他人而活,肖氏以为祖母是因为她再嫁的身份而瞧不起她,实则不是。肖氏的一方天地太过于狭小,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身为女子,总是要依附他人才能活的。
前世的简琦,被夫家休离,自然是回了家的。简宝华在许久之后才知道,那时候的肖氏是瞧不起这位被赶回家的小姑子的。简琦如此同情肖氏,能够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肖氏却少了待简琦的一份宽容。
祖母在世的时候,倒也罢了,祖母去后,父亲入狱,她为了父亲入了九皇子的府,姑母大抵一直被肖氏影响着,一直到简宝华无意之中发现,肖氏对简琦态度上的轻慢,几乎毁了简琦。那种轻慢微不可查,并不是生活上的苛责,而只是一种带着一种怜悯的情绪。那种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自得,我有丈夫有孩子,而你是被休回家的小姑子,孑然一人。
那时候的简宝华已经为太后,大梁的江山实际上是她掌权,曾意气风发的姑母,她才恍然发现她变得沉默而自卑。她曾以为是因为宋文清的缘故,才发现,实则是肖氏的态度。姑母做错了什么?错的是宋文清,是李莹。肖氏凭什么心底瞧不起姑母?
“姑母,你真心善。”简宝华轻声说道,她待李莹好,结果引狼入室。她也同情肖氏,回去的时候反而劝说母亲接受肖氏。
简琦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仿佛是一位历经人生百味的老者,评价她的一生。而她的面前,分明是两只脚晃动,膝上卧着猫儿的小丫头,头上梳着双丫髻,发带因为她晃动的身子也微微晃动,坠着的银铃发出细小的声音。
“肖氏做得不对,她的婆婆哪里能卖她?”简宝华说道,“这是违了律法的,没去想法子解决,只想着寻死,还要拖着女儿寻死。遇上了事,好似总是说,我的命苦,我有什么法子呢?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或者是垂着泪,让人来解决。”
简宝华说得太过于生动,让简琦也难免想到美人垂泪,说自己没法子的画面,转了话题,“你讨厌肖氏?”
“喜欢亲近不起来。”简宝华的手锊着猫儿的毛发,她的眼微微眯起,“有祖母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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