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东前脚刚走,后脚陆少梅就在回房大发一通脾气。
“结婚结婚,就知道结婚!”
她狠狠地摔打着枕头:“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哪里不够好?我有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你为了她娶谁都可以,为啥不能是我!”
此刻,她几乎已经完全忘记了伦常,甚至于,她沉浸在一种介乎于兄妹和情人之间危险感情的快感里。
陆少东!
打从她会写这三个字开始,她的目光从来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只有他的身影不断的离开她的视线,一次又一次。
在她还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里,他已经开始领着一个又一个女人回家,然后一个又一个被父亲否决。
到后来,他没有再领女孩子回家了,可是每当他和父亲一起回到家里的时候,父亲依旧满面怒容。
她不晓得啥叫在部队里乱搞,可是后来当军护,她算是知道了,他是咋样在调戏女军医。
一年三十六十五天,他总能得点病。
拈花惹草四个字她从他身上理解得透彻,她恨他,每当走出门,其他小姑娘都会取笑她家里有个风流种子。
可是有一次,她气糊涂了,狠狠推了一个女孩子一把,往她脸上泼了一杯芝麻糊之后,陆少东却正好从外边回来,一身军装,俊美英挺,潇洒地顺手帮她顶了锅。
他闯祸惯了的,只是不小心把芝麻糊弄到人家姑娘脸上去了,父亲哪里当回事。
倒是人家姑娘家里,吓得要死,生怕自己女儿小小年纪被他盯上了,把闺女关在家里半个月才让出门。
那一晚,她躺在床上,忽然想,她再也不怕别人对她指指点点了,就让人家说吧,她宁愿自己家里有他。
起夜的时候,她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溜出去才发现是他在喝酒。
他醉得迷迷糊糊的,看见她走过来,也不知当成了哪个野女人,扯过来就是一亲。
她还那么小,只十四岁,他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可是他的怀抱那么温暖,就连父亲都没有这么抱过自己。
“真香,小嘴儿!”
男人醉醺醺的,笑得像个孩子。
后来,是她自己凑上去,她想知道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会做啥。
谁知他亲了一会儿,忽然又把嘴挪开:“投怀送抱的,没意思,走吧。”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她雨点般的小拳头砸在他胸膛上,男人却纹丝不动,躺在那里睡着了。
“坏蛋,你是个坏蛋!”
那一晚,她趴在自己枕头上哭了,她觉得她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可是又说上来。
第二天,他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个叫杨卫国的小瘪三也消失了!
父亲到处找找不到,姑姑也不常来自己家里,她总有种直觉,姑姑是知道他在哪儿的,只是不说。
到底是太年轻,后来,她把他忘了。
哦不,她以为自己忘了。
她进了部队,当军护有时也会遇见调戏军医的战士,只是他们没有他的好相貌,更没有他的人品。
她极度厌恶看见这种人,不是因为他们人品低劣,而是因为他们会让自己想起他来。
每当那时,年少时那讨厌的感觉又浮上来!
偶尔,她也会跟母亲打听她的消息。
母亲嘴里总有一句,二流子!
她便也学着,那个二流子,不屑的话从嘴里冒出来。
可渐渐的,就连那三个字都变成了一种甜蜜的亲昵。
她多么想念他啊。
想让他再抱她一次,再吻她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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