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赵慕才在水中露出半个脑袋,却因巨浪接连打来,又沉了下去,如此不知反复了几次,终因胸腔憋闷及双臂极度疲惫,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浊气吐不出,沉向水底。
款乃!
忽悠!
不知多久,赵慕缓缓的极力的睁开眼,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像是睡在大堆棉花堆上。
这温暖的惬意的柔软的令他不想自拔的感觉,恍然若梦。这是哪里,我现在身在何处?
是生又是死?
赵慕恍惚着。
他极力思索,却因浑身无力不得不在疲惫中放弃思索,不过,尽管他疲惫至极,却依旧能感觉到,这如梦如幻般的四周除了舟楫叶桨拨水的声音,清凉缓缓的风中还隐隐有着淡淡的幽雅的使人闻之宁愿一生一世沉溺其中的清香。这香息来自何处?
香息!
淡雅!
这香息似乎有些熟悉,对,岂止是熟悉二字能够解释,可他昏昏中又很难想起何时何地曾闻过这香息,这香息似乎一直在梦中,一直萦绕在辽远却清晰的记忆中,但此时他却又被气海中一阵一阵翻腾的辛辣气息和一紧一紧的疼痛折磨的无法细思。
“我还活着?”
赵慕暗暗道。
款乃!
款乃!
天水移动着。
湛蓝的天空,丝丝白云缓缓向后流走,他仰着脸正想提动气海丹气去克化这双重痛苦,却听得‘款乃c款乃’的叶桨拨水声忽而停止,继而是一阵叮叮咚咚调整琴弦之音,不过片时,便听得头顶不远处有琴音响起。琴音极为悦耳,似从天上而来。
琴音有着巨大的魔力,更似被注入了无上丹气之能量,因为琴音响起,赵慕痛苦渐少。
叮咚!
叮咚!
“都说聚难散易,你我不过是月边流星,可我镜妆为何因你,为何念你便想抚弦弹音?”
叮咚!
叮咚!
“都说那花儿谢了,流水更轻,都说那雁儿飞了,寒夜更重,可为何落叶满城了,我便会帘幕酒醒?衣襟的泪儿,是因昨年识君,眉角的泪儿,是又因今时重见喜逢。”
叮咚!
叮咚!
“念去思来之秋水!我一颗心儿竟没虚度那流烟飞梦,我一颗心儿啊终可以落定”
叮咚!
叮咚!
“是你是你!”
赵慕听着琴音里淡淡婉约的歌声,一颗心忽尔飞了起来,若非浑身疲惫无力以及气海有着痛苦,他简直要跳起来,忍不住喃喃道:“是你,是你,我难道是在梦里么?”
这次醒来只持续了片时,尽管耳畔余音袅袅,但极度疲惫之下,赵慕却又昏昏睡过去。
斜阳如锦缎。
大地似鎏金,
一片草树中,藏着一条极窄的有流水穿过的小巷,此时,微微之波光倒映着白墙黛瓦,浸水的石阶旁有一条软藤编制的缆绳系着一叶小舟,隔着窗,赵慕便能看到窗外如镜的湖面船影,以及袅袅婷婷在湖畔生着柔柔如瀑长发的三三两两婀娜柳树。
“这是哪里?”
赵慕喃喃道。
他勉强地翻了身,环视了一下室内情景,见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铺着盖着的是薄薄的浆洗的极为整洁的青花图案被褥,而在这竹床旁是一张伸手可及的小小的竹几。
那竹几上不但有一碗正冒着丝丝热气的淡黄色的汤汁,还有一张写着娟秀字迹的纸笺。
“醒来便饮。”
赵慕见纸笺写着这四个娟秀的字,不由怔怔不已,正暗自思索这里的主人是谁时,忽见屋门右侧挂着笔迹同样娟秀的四个字,易水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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