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撤百步之后,读书少年郎猛地挥动手中器物,天地元气在两人翻腾,将麻衣少年震出三丈外。
而两人行来路间,好似被牛犁过,一片狼藉。
季随心手中,显露一只金色笔杆的毛笔,连笔头也是金色,也不知是什么玄异牲畜的毛发。
这般被利剑砍伐下,金色笔管毫无损伤。
麻衣少年这时却眉头轻佻。
季随心好似知晓他的心思,手指间灵活转动笔杆,轻笑一声说道:“你可别认为我是装蒜显摆,这支笔的材料可不比你们用的剑差了,何况你们修剑的用剑,我们读书人不用笔杆子,难道用砚台砸人?”
话说出口,读书郎却自己皱了眉,喃喃自语:“用个砚台不行吗?砸了就跑也挺好,可就是没什么腔调,有些像孩童扔石子儿打架,有些跌份儿啊,嘶。”
季随心怪模怪样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自己嘀嘀咕咕:“这么说来,甩个笔杆子腔调好像也高不了多少来着,那可咋办,真要学那些个江湖假把式,假模假样用折扇?头疼头疼。”
而对面麻衣少年脸色毫无波动,仍旧平直举剑,然后挥剑。
一道极黯淡的剑光脱离剑尖,往季随心面前射来。
读书少年郎瞳孔紧缩,危急时刻,左脚猛蹬身边树干,借力窜出。
那道黯淡剑光落在少年原来所在位置,一声爆响,泥土纷飞。
世间修行的道理里,是说过夏境巅峰亦或者是秋境大能才能心神御剑,剑气离体吧?
季随心有些蒙圈。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明明看见那个浅坑,已经暴裂开来,隐约可见些许大树树根。
难道这用剑的小子真人不露相,是一位夏境巅峰的剑仙人物?
那还耍个屁!
读书少年心里突然泛出些苦意,这下真他娘是时运不济,出师未捷身先死嘞。
可再回头,背书练出极好记忆的读书人,猛然瞧见麻衣少年手中剑身无数红花好似少了一朵。
啧啧,原来如此。
就说嘛,凭我季随心天赋异禀,拥有圣人转世般的智慧,不久前才堪堪做个齐家的贤人,就凭你个木愣愣,冷冰冰的练剑小子是夏境巅峰?
那我还读屁个书。
这个被高人培养,埋在土里慢慢生长的读书种子,此时心里却又莫名的飘飘然了。
只是现在看的再明白,也迟了。
季随心刚欲提起的嘴角瞬间紧绷。
数道黯淡剑光,随着麻衣少年手腕挥舞,再次来到他的面前。
季随心再蹬树干,随着麻衣少年接连不断闪出的剑光,在树林辗转腾挪,好似一只白猿。
“停停停!”读书少年郎大喊,“你是借了手中不凡物的方便,修剑者假借与外物,难道不觉得蒙羞,不觉得脸红?
见对方毫无反应,季随心不由喊更大声了些:“你这是欺负人!”
麻衣少年神色冷漠,没有反驳,仍是不停挥剑。
活着的人才有道理可说。
密密麻麻的剑光在林中闪耀。
这一道剑光划破季随心胸前衣衫,下一道便将他背后衣襟割破,终于在某一刻,少年由一棵树转到另一颗树上时,一道剑光瞬间划破他的右臂,鲜血溢出,染红少年白色衣衫。
但季随心却好似没有感受到疼痛,也不再胡乱喊话,他的神色认真,目光如炬,盯着麻衣少年的剑,与他的手腕。
这般秘法,不可能完美无缺,就算是前辈大能在剑中封印住转瞬挥发的剑气,难道都不用自己体内气机激发?
不可能,不可能。
季随心呼吸有些急促,在树间腾转实在太费气力,但他不得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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