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按照常识,成年人从没有食物,到彻底饿死,最多能坚持8、9天吧?”赵裕峰虽然不明白陆言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
这个回答显然是在陆言的预料之中,陆言推了下镜框,继续问道:“你知道这个谢忠,多少时间才饿死吗?”
“这刚刚不是问过一遍了嘛?”赵裕峰发起牢骚,“这我哪知道……”
“27天。”陆言说完,便率先向前走去。
赵裕峰顿时愣在当场,嘴巴渐渐张大。
27天!如果陆言没有在开玩笑的话,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他这个刑警队长可是再也清楚不过的了。
这意味着,这个案子,绝对不可能被正常侦破!
赵裕峰回过神来,紧走几步,赶上前去。
“陆言,你这话有根据没?这人不吃不喝能坚持27天吗?”赵裕峰问道。
陆言侧过脸,说:“谁和你讲他没吃没喝了?”
“诶?!这不是你刚刚说谢忠饿死花了27天时间吗?”赵裕峰扬起下巴。
要不是自己对这位老同学的为人了如指掌,他甚至都觉得陆言是在拿自己寻开心了。
陆言推了一下眼镜下沿,说:“我的意思是死者从生到死经历了27天,要是不吃不喝27天才死,这才是耸人惊闻……”
“可是,这你是怎么知道的?”赵裕峰面上疑色不减。
“……你忘了我是因为什么离开警校的吗?这事,你给我几天时间,我去了解一下。”陆言出人意料地主动揽下了这件事。
这时,赵裕峰才忽然意识到,这陆言还没忘记那件事。
陆言,是赵裕峰念警校的大学同学。赵裕峰念的是刑侦专业,而陆言,是念的警校当时要求最高的犯罪心理学。
陆言本应是和赵裕峰一样,毕业之后成为一名刑警,却在毕业前夕机缘巧合地成为了那起轰动全社会案件的唯一当事人。案件发生之后,陆言没再能毕业,转去其他高校就读医学,现在是一名心理医生。
这起案件至今悬而未决。
身为刑警多年,对犯罪心理学所涉及的领域,赵裕峰自然是心知肚明。但是有一点,陆言与其他人最大的不同,是他超乎常人的敏锐,这在他学生时代,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
陆言主动承揽这起事件,难道是那起案件和这次的事,有些自己没发现的关联?
赵裕峰看着陆言远去的身影,暗暗揣测,打算回到警局再仔细看下案件资料。
随着赵裕峰的一转身,一道黑黝黝的人影向着陆言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星夜无痕。
晚上23点40分。
西城区,古翠路。
古翠路两边老旧的路灯,只剩几盏完好,散着暗黄的灯光。即将拆迁,再也不会再有人来修理这些苦苦支撑的路灯了。
昏黄的灯光,映照着陆言的身影。
形单影只。
“谢忠……”
“谢忠……”
“谢忠……”
低沉空灵的嗓音,伴着“喀嚓”、“喀嚓”的脚步声,在寂寂无声的街道上徘徊着。
街道并不长,陆言用脚丈量,只一千七百九十步。
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陆言走到街尾,转身,继续向着来路折回。
“谢忠……”
“谢忠……”
“谢忠……”
陆言语声沉沉,一如既往。
步伐如一,仍一千七百九十步。
“滴嗒……滴嗒……滴嗒……”
好似水滴落地声,忽然从陆言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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