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德真人站在石镜的跟前,云袖一摆,石镜上面的云雾悄然散去,露出一个身影。身影与火德真人一般无二,就连衣服也穿得一模一样。只是石镜中的人与火德真人的神情与动作并不一致。
火德真人手捻胡须,望了一眼石镜中的身影,淡淡一笑说道:“我扯什么谎了?”
石镜中的身影冷冷一笑,说道:“前番你去昆仑山玉虚宫参加五教会盟,往生池一卦,所预言的云梦山凌霄观的受命弟子并非月桥,而是逸晨。为何你不向大家明言?”
火德真人脸上的笑意更浓:“明言又能如何?即便往生池的卦很灵验,凭逸晨目前的道行,论谁也不会相信他是肩负我云梦山凌霄观前途命运的人。别人不说,你信吗?”
石镜中的身影脸色更寒:“我信!”
火德真人一愣:“为何?”
石镜中的身影鄙夷地说道:“凡是你相信的,我都不信。凡是你不信的,我都相信。”
火德真人被他给气乐了:“你这又是何必?你我已经斗了千余年,你还不觉得累吗?”
石镜中的身影沉吟片刻,说道:“我不累。不过,如果你能放我出来,我就不与你斗了。”
火德真人捻髯大笑:“这恐怕做不到。要知道,你被封印在此,乃是师父他老人家的主意,并非我执意如此。所以,要恨你也恨不到我的身上。”
石镜中的身影开始沉默。
火德真人正要挥动云袖时,石镜中的身影突然开口道:“此次五龙山幽冥殿妖魔二祖,从千年沉睡中苏醒,意图搅起中原大地无边血海。你打算如何应对?”
火德真人沉吟半晌:“不知道。我只知天道昭彰,自有运命。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月桥跟随自己的师父伯生回到自己的居所。
月桥见四下无人,走到伯生的跟前,轻声问道:“师父,今番弟子觉得师祖派我与逸晨一同下山,很是蹊跷。弟子听得真而且真,师祖说是派一名弟子下山,以行我云梦山仁义大道。可为何派下两名弟子。弟子思来想去,这表面上派的好像是我,怎么我总觉得派的是逸晨呢?”
伯生手捻银须想了想,说道:“那逸晨身无我云梦山凌霄观半点仙家法术,下山能有多大用途。师尊他老人家并非糊涂之人,派你下山那是因为只有你才能肩负起我云梦山凌霄观的使命。至于逸晨,今天在大殿上你也看见了,他几次三番顶撞师尊,让他下山,不过是让他到世间吃些苦头,小有惩戒他一番罢了。徒儿切莫多心。”
伯生虽是这么说,但他跟随火德真人已经近二百年,他深知火德真人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虽然派逸晨究竟为了什么,伯生也猜不透,但逸晨下山绝非惩戒如此简单。
月桥见师父如此说,也只得不再多想。
再说逸晨,跟随师父梦晨回到自己的居所。梦晨实在舍不得逸晨,逸晨同样舍不得梦晨。梦晨除了逸晨,在偌大的云梦山,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畅谈说话的知心人。
梦晨一边给逸晨收拾行李,一边抹眼泪。
逸晨看着师父的样子,心中更加难过:“师父,我三日后才启程,您不必如此着急。”
梦晨轻轻摇了摇头:“逸晨,为师也没有下过云梦山一步。外面的世界到底如何,我也不清楚。今番下山,你自己多多保重,如果遇到危险,只管回来。哪怕为师在乾元殿的门前长跪不起,也要保你周全。”
逸晨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拉着师父的衣襟说道:“弟子这一走,再没有人能够在师父的面前承欢尽孝。师父您一定要多加保重,等待弟子的归来。”
梦晨再也抑制不住,他放下包裹,一把抱住逸晨:“儿啊!为师就是死,也要等到你回来之后,再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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