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田就那样枯着,她也没清理。如果他在,定不声不响地干完了。坐在畦头满头大汗地看着她,笑笑,然后扛着锄头走了。
她以为她终会有一天跟她索要什么。
还没等到。
时间开始变得慢下来,不再飞逝了。她洗干净脸,准备看他最后一眼。
她被挡住了,虽然她换了妆,仍然被识破了。
好吧,她没出手。或许不值得看,她去看一个死了的和尚干什么呢?她自己也闹不明白。
哥哥又来了信,说他已离开京城,问她七星宝珠的事可搞清楚?地图是否绘好?她把信烧了,在腾空升起的烟里看见他的脸,她一吃惊,信落到地上,剩一角没烧着,她重新捡起来,看到上面有个花字。
哥哥还是走了这条路。
她在夜里又去了一次,他就躺在临时搭建的灵堂里,不知为何没人陪他,就他一个人显得有些孤单。她看了他一眼,真的是他,没错。现在,没人像他这样对她再笑了。
她心里有些苦反上来。
感觉到有人走近,她避开。来人走到他面前,用手试试,看看他是否真的是死了。她觉得好生奇怪。那人也是一副和尚的样子。
她打了个好大的问号,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她并不知道他是斗争的牺牲品,并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如何胆小懦弱地背叛了他,她只是来看他一眼,因为他无缘无故地陪她度过了那么多时光。她想还他一眼,仅此而已。
她听到了两人的争吵,听到了他是被人害死的。听到了哥哥嘱咐她办的事情,别人也在办。
她感到身上什么地方开始疼,疼得厉害。疼得喘不上气。她慢慢矮下身子坐在地上,地上很凉,青石板的凉。屋里两人依然在吵,打了起来,她艰难挪移中硌到了石块,引起了屋里人的警觉。她不动,看屋里如何灭烛,如何人影闪出,如何四处查探。然后一个人揪着另一个人又打起来,说,大师兄怎么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死的?你好去问住持。又打了一阵,两人都打不动了为止。
她不喜欢这种无结果的打斗。像两只苍蝇令她作呕。
她拿出画好的面具遮住脸,走出来。疼还在继续。并有了冷汗。如何也是死,不如战死吧。
两个人先是吓了一跳,接着组成了团队。她不费力气就胜了。她一点不快乐。她变声问他们:死了那个人是怎么死的?两人齐声说,不知道。好,她把他们的头齐齐朝向石头撞去,一人闭着眼,另一人胆小地说,二师兄或者住持应该更清楚。
她还没发声,说话那个用手指二师兄的房间。
二师兄不在房间。窗户开着的,她望出去,似乎明白些什么。临走脚碰到了水桶,水溅到她鞋上,晃动中她看见四条鱼儿。
这里,人都很怪。
她听说寺里是要火化的,但没人出来主事,主事的要么不在,要么就他,却死了,所以只好停在那里。她说,很抱歉,不能为你报仇。他的鼻孔竟流出血来。她身上又开始疼了。她握住灵棺,盯着她从未细看的这张脸,像在说,为什么不给我报仇?为什么不?你已经在这里的,为什么不?
她霍地站起来,想快点离开此地。脚却被缠住似的,走不动。
她咬咬牙,说,好,我替你报仇。脚下松开了。
她突然看见了信号。那是哥哥的信号。等她跑过去,早有人抢先了。她进了塔林,像进了迷宫。头也晕,最终倒在一处。她挣扎着不让自己陷入昏迷,她摸摸磕出血的头,她尚不知,她与这里有着不解不缘。
她鬼使神差地磕了几个头,方能走出这迷阵。
她知道这世上没什么鬼的,只是被人施的迷药打中了而已。
她追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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