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挺过来后问,是否已无药可治?老者竟不瞒他,说脑里有瘀血,受锐物碰撞造成。需时日化解。里外都需要时间。他想到了丑人。丑人若想杀他就不救他了。虽然他还不知道丑人的目的。他拉住老者的手,恳求告诉丑人。老者说,我并不认识你所说的什么丑人,我也未曾见过。那当日送我来的人呢?老者说,他只见到一张纸条,让他医治这个人,诊金压在纸条上。古怪里透着古怪。
青衣把丑人样貌向老者描述了,老者想想,摇头。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但又否定了,任凭青衣再追问什么,他便不语。那人失踪已多年,怕不会回光返照。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莫非?他不能往下想了,他现在想的是这个年轻人和那个人的关系。他把针拔了后,仔细端详了下青衣,没有任何相像之处。青衣只顾他心中的事,也没留意老者的神态,他问老者,两处可否同时医?老者,难度大,而且急则容易生变故。青衣跟紫檀大师也略通一些医理,知此言不虚。有时候急反而会误了性命。他说,有劳您了。老者呵呵一笑,本业为此,又有银子赚,年轻人不必过谦了。青衣说,医者父母心,您也算我的再生父了。老者脸色陡得下沉,拂袖而去。青衣这句话,勾起了他的一段伤心往事。
那时老者刚承了师钵,他五岁跟在师傅身边学医,九岁上堂抓药,准头比星还好。师傅把毕生所学传了他,并把爱女许配了他。正是春风得意,年少有为的好年华。突然有一天,一个人昏倒在医馆前,年轻的老者救了他,此人生得风流倜傥,人见人爱。且比老者年少几岁。因感于救命之恩,要与老者结拜为异姓兄弟。老者也同意。此人在医馆住了半年,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帮老者料理些事务。时间久了,老者的夫人也与此人相熟了。因为异姓兄弟,便也不避讳。常端了饭菜让他与老者一起食用。师傅的女儿心地极善,与老者也相敬相亲,只是成亲几年,还未曾有儿女。夫人身体弱,多年靠药养着,老者与此人说过,如若有一味天药,便可治愈夫人的顽疾。此人艺高胆大,果真去了那边疆悬崖之上将此药采了回来。老者万分欣喜,立即制药与夫人调理。夫人也十分感激,与此人走得更近了些。夫人身子好了七八成的时候,此人消失了几个月,后又回来与老者相聚。老者是隐士,不愿多与江湖牵扯关系,而此人也不谈江湖,只谈风情。把酒言欢,酒不醉人人自醉。第二日醒来,此人已走。又过了一段时间,夫人突然病重,他重新把脉,发现她有了身孕。夫人羞愧,他也明了。孩子出生后,夫人也上吊而亡。他无力抚养便将此小儿交由了一户人家,每年给这户人家银钱。几年后此人家来告诉他,孩子失踪了。他不再娶,依然在这个地方行医救世,他想告诉那个人,他的孩子,他也想告诉那个人,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混账男人。就在他发誓要割袍断义的时候,那人又来了,又是一身伤地倒在他的门前。他又救了他。只是为想告诉他这一些旧事。望着他的脸,他手里的刀有想划烂的冲动。是的,如果不他,夫人也不会这么早去,他们可以不生孩子,收养一个当传人也很好。他就是灾星,带走了他一生所爱,现在灾星又来了,他的手却抖了,心也犹豫了。没见到他时,他在心里骂过他无数次,他昏迷着,他告诉他他有个儿子,丢了。他这是最后一次救他了,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来。他欠他的。
他伤得极重,经脉断了,他用了猛药,然后听天看他的造化。他没再看他。他的生死已不关他事。
他留了银子给他。像患者与医者的关系。他心坦然,做了对不起事的人是他。即使走出谷去死了,他也不揪心。
那个人命大,后来路过一个湖边,用刀划破了自己的脸。这些,是医者不知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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