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斗法,引得满山鬼魂也来了。
枉死城里那些冤鬼,喘着气,跟着新上任的滚地龙,挤的挤,推的推,远远地挤进人群中来,四周阴风吹拂,与人世明媚混在一起,杂着花香,飘到护城河上。
月娘坐在河畔的树枝上,见鬼魂也来了,不禁有些担心,她担心这人鬼殊途,魔道殊途,仙怪殊途,如此同乐同欢,一是有违天伦,二是纷争难解,三是有失雅正,与大统相去甚远,万一引得满山的狼虫虎豹来临,树仙花精,沸沸腾腾,场面将一发而不可收拾。
月娘驾祥云回宫后立即去面见月皇。她悄悄跟月皇说:不好了,不好了,人间地府仙怪精灵乱成一团。
月皇正打算去南海逛逛,那天他伟岸挺立,胡须飘洒,头戴着玉雪道冠,腰系着滚边金绦,足踏着紫云绵靴,脸如玉唇如膏,两眼散漫无稽,正拿着一颗仙桃咬着。听到月娘那样说完后就吼道:匆忙急火,成什么体统,进来了就大呼小叫,做神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看你那个鸟样,火烧了月宫似的,一点也不稳重,退回去重来。
月娘也是一时张惶失志,对月皇失了尊重。无论怎样说月皇也是天上资格最老的神仙,也是她的主宰,是她的老公,不能如此随便。月娘慢慢退回,边退边在心里恨道:无非就是弄一弄官场姿势,做给下人看罢了,我一个掌管月华的宫主,受这份窝囊罪,真是无事找事。
她退回去,正正衣襟,重新向月皇走来,拍了三次衣袖,曲了曲身,朗声道:尊敬的月皇,奴家在下界看到,王宫门前,护城河边,玉壶和一个半人半妖的书生载歌载舞,变化斗法,引得地府鬼怪奔出地府,四海三山人群拥挤,有失风化,奴家担心如此下去,不好!
“有什么不好!载歌载舞有什么不好,歌舞升平你不知道吗?枉你做了一辈子神仙,真是没有见识!”
“可是这人鬼殊途,仙怪异类,这样混淆不清,奴家怕出事!”
“出什么事呵,这天庭好好的天庭,人间好好的人间,都是你们这群吃饱没事做的老娘们给闹的,她跳舞就跳舞,斗法就斗法,地府孤寂沉闷,那些鬼魂整天在那黑暗阴冷地方,难得一看,难得一看呵,就让他们看看又有何妨,值得你大呼小叫,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
“可是他们,万一有个不妥之处,岂不是乱了天地人伦?”
“乱什么天地人伦,天依然是天,别忘了天高高在上,清气上升,浊气下层,地依然是地,三界依然是三界,魔界岂能与天庭抗争,地府岂能与天庭抗争。看你一路大惊小怪奔跑而来,屁大的事,管好你自己最好,少给大家惹麻烦最好。”
月娘气哼哼离去,手提着裙摆叹道:小女子真是糊涂了,天依然是天,清气上升,地依然是地,浊气下沉。清浊自古不两立,我真是多此一举。
月皇听了月娘一番严肃的言论,就想亲自下凡看看。
他按落云头,来到护城河边,看玉壶正跟大麻斗得好。
那大麻青衣黑绦,头发绾起,戴着八角书生帽,唇红齿白,手挥折扇,口中喷出水来,那水清莹莹亮晶晶,澄净透明,玉壶在水柱下,披散满头青丝,巧笑非常。
玉壶沐浴在净水中,凌波微步,芳影摇曳,护城河两岸人群站立起来,呐喊声c喝彩声c叫嚣声响成一片。
月皇刚刚落地,不想却被一群和尚绊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抬头看时,只见一个胖和尚敞着胸,披着直缀,圆头大耳,着一双芒鞋,周围坐着一群颠三倒四的和尚,都拍着掌,摇着头,欲死欲仙,看着月皇直笑。
月皇骂道:蠢物,蠢物,真是一群蠢物。
和尚们见月皇大骂,气不打一处来,一齐涌过来把月皇架起来,啪啦啪啦一阵耳光挥了上去,直打得月皇七窃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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