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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

    1936年春述于厦门南普陀寺

    )第二节 [蹲在洋车上]

    萧红

    萧红,黑龙江呼兰县人,她的父亲张廷举是个大地主,张家也是呼兰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萧红深得祖父喜爱,祖父死后,她为了反抗包办婚姻离家出走。萧红有文学奇才,被誉为“30年代的文学洛神”、“民国四大才女”之一,但她的一生却十分悲情,病危时留下遗言“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

    看到了乡巴佬坐洋车,忽然想起一个童年的故事。

    当我还是小孩的时候,祖母常常进街。我们并不住在城外,只是离市镇较偏的地方罢了!有一天,祖母又要进街,命令我:

    “叫你妈妈把斗风给我拿来!”

    那时因为我过于娇惯,把舌头故意缩短一些,叫斗篷作斗风,所以祖母学着我,把风字拖得很长。

    她知道我最爱惜皮球,每次进街的时候,她问我:

    “你要些什么呢?”

    “我要皮球。”

    “你要多大的呢?”

    “我要这样大的。”

    我赶快把手臂拱向两面,好像张着的鹰的翅膀。大家都笑了!祖父轻动着嘴唇,好像要骂我一些什么话,因我的小小的姿式感动了他。

    祖母的斗篷消失在高烟囱的背后。

    等她回来的时候,什么皮球也没带给我,可是我也不追问一声:

    “我的皮球呢?”

    因为每次她也不带给我;下次祖母再上街的时候,我仍说是要皮球,我是说惯了!我是熟练而惯于做那种姿式。

    祖母上街尽是坐马车回来。今天却不是,她睡在仿佛是小槽子里,大概是槽子装置了两个大车轮。非常轻快,雁似的从大门口飞来,一直到房门。在前面挽着的那个人,把祖母停下,我站在玻璃窗里,小小的心灵上,有无限的奇秘冲击着。我以为祖母不会从那里头走出来,我想祖母为什么要被装进槽子里呢?我渐渐惊怕起来,我完全成个呆气的孩子,把头盖顶住玻璃,想尽方法理解我所不能理解的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槽子。

    很快我领会了!看见祖母从口袋里拿钱给那个人,并且祖母非常兴奋,她说叫着,斗篷几乎从她的肩上脱溜下去!

    “呵!今天我坐的东洋驴子回来的。那是过于安稳呀!还是头一次呢,我坐过安稳的车子!”

    祖父在街上也看见过人们所呼叫的东洋驴子,妈妈也没有奇怪。只是我,仍旧头皮顶撞在玻璃窗那儿,我眼看那个驴子从门口飘飘地不见了!我的心魂被引了去。

    等我离开窗子,祖母的斗篷已是脱在炕的中央,她嘴里叨叨地讲着她街上所见的新闻,可是我没有留心听,就是给我吃什么糖果之类,我也不会留心吃,只是那样的车子太吸引我了!太捉住我小小的心灵了!

    夜晚在灯光里,我们的邻居,刘三nǎinǎi摇闪着走来,我知道又是找祖母来谈天的,所以我稳当当地占了一个位置在桌边。于是我咬起嘴唇来,仿佛大人样能了解一切话语。祖母又讲关于街上所见的新闻,我用心听,我十分费力!

    “……那是可笑,真好笑呢!”一切人站下瞧,可是那个乡下佬还是不知道笑自己。拉车的回头才知道乡巴佬是蹲在车子前放脚的地方,拉车的问:

    ‘你为什么蹲在这地方?’

    “他说怕拉车的过于吃力,蹲着不是比坐着强吗?比坐在那里不是轻吗?所以没敢坐下。”

    邻居的三nǎinǎi,笑得几个残齿完全摆在外面。我也笑了!祖母还说,她感到这个乡巴佬难以形容,她的态度,她用所有的一切字眼,都是引人发笑。

    “后来那个乡巴佬,你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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