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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借了阿尔志跋绥夫(俄国小说家)的话问你们:你们将黄金时代的出现豫约给这些人们的子孙了,但有什么给这些人们自己呢?”

    “阿,造物的皮鞭没有到中国的脊梁上时,中国便永远是这一样的中国,决不肯自己改变一支毫毛!”

    “你们的嘴里既然并无dú牙,何以偏要在额上贴起‘蝮蛇’两个大字,引乞丐来打杀?……”

    n愈说愈离奇了,但一见到我不很愿听的神情,便立刻闭了口,站起来取帽子。

    我说,“回去么?”

    他答道,“是的,天要下雨了。”

    我默默的送他到门口。

    他戴上帽子说:

    “再见!请你恕我打搅,好在明天便不是双十节,我们统可以忘却了。”

    一九二年十月

    )第三节 [小脚金字塔]

    苏青

    苏青,其父冯松卿是庚子赔款的留美学生,在她出生后去了哥lún比亚大学,其母鲍竹青则进了女子师范,她一直养在外婆家。苏青才华出众,在婚姻上却很失败。她与张爱玲相互激赏:“女作家的作品,我从来不大看,只看张爱玲的文章。”“如果必须把女作者特别分作一栏来评论的话,那么……只有和苏青相提并论我是甘心情愿的。”

    我有七个姑母,这里所要讲的是第五位。我的五姑母在十七岁上结婚,十九岁春天就死了丈夫。她的夫家还富有,可是婆婆却凶得厉害,因此我的祖父就向她家中要求,让她出来到m府文学堂里读书。她读书的时候学业成绩虽然平平,而缝刺烹饪等项却色色精巧。那时校长师母也住在校里,女学生们课余都竞去找她闲谈拍马屁。她同我的五姑母最谈得来,一则因为她青年孀居的可怜身世很引起她的同情,二则因为她做得一手好针线,能够时常替她绣枕头花或代翻校长先生的丝棉袍子。直到五姑母毕业以后,校长师母还不忍放她离去,坚持要留她在校里当个女舍监。她当然也乐于答允,于是她便当舍监当到如今,虽然在名义上已改称为“女训育员”。

    我的五姑母有着矮胖的身材,一双改组派小脚不时换穿最新式的鞋子。的确,她平日在装饰上总是力求其新,虽然在脑筋方面却始终不嫌其旧。我与她接触最多的时候是在m府女学堂改称m县县立女子师范,再由m县县立女子师范改称m县县立中学以后。那时刚值男女同学校实行伊始,因此五姑母也就虎视眈眈的严格执行她的职务,唯恐这般女孩子们一不小心会受人诱惑,闹出什么乱子来。我进中学时才十二岁,跳来跳去瘦皮猴似的本来还用不着防范到这类情事,可是我的五姑母却要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谆谆告诫起来了:

    “裙子放得低一些哪,你不瞧见连膝盖都露出来了吗?”

    “头发此后不许烫,蓬蓬松松像个鬼!”

    “你颈上那条小围巾还不赶快给我拿掉?这样花花绿绿的还有什么穿校服的意义呢?”

    “下了课快些回到女生自修室里来温习功课,别尽在cāo场上瞧男生踢皮球哪!唉,看你瞧着不够还要张开嘴巴笑呢,我扣你的cāo行分数。笑!你再不听话,我要写信告诉你爸爸了。……”

    可是我知道她不会写信去告诉爸爸,因为她对于拿笔还不如拿针来得便当。往常她有事要写信给爸爸,总得先糟蹋十来张信纸,有的写上一句“六弟如晤”便嫌格子不对,有的写不到三五行又要忙着找字典查字去了,每次她茶饭无心的写上一星期写不好总得来骂我:“天天书不读,信又不写。你爸叫我催着你休偷懒,明天还不赶快寄封信去叫他别挂心。带便也给我写上几句……”

    我听了她噜嗦不敢回答,吐了吐舌头自到外面去,外面总有人在背地嘲笑她,我听着也好出口怨气。她们都是些高级女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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