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笑道:“泽川也是琴中高手,何不让我们开开耳界。”
慕容则正待答言,一阵箜篌声半空中播播洒洒,倾泻而下,传入各人耳中,方才还一片鼓噪的庭院内,顿时寂静如夜。
皇甫惟明眼望东楼,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丝迷离向往之情。却听箜篌脆如弄玉,其中颇带愁绪,俄而又成一阵凄婉音声,竟作幽幽悲咽,如泣如诉。
许是被这曲子带起愁思,人人心头竟都是一阵压抑难纾。李延青微觉奇怪,这时慕容则悄声附耳道:“快想法子啊,如何过了这关才好?”
李延青道:“怎么?”
慕容则抬手从他袖间取了玉箫道:“吹上一曲,兴许有用。不然今晚就得另寻别处了,这是规矩,花魁不点头,任你出钱再多,也别想进门。”说着将箫塞到他手中,又把他腰间钱袋解下,揣在怀里。
李延青幽幽道:“你好大的胆子。”
慕容则低声道:“将军恕罪。红露姑娘的箜篌弹得妙,真是闻者伤怀不忍再听。”
李延青哼了一声,略一沉吟,将玉箫双手持握,吹奏起来。箫声响处,宛若林下高风,霎时意境大开,悲愁四散,众人均感舒畅明快。那箜篌听得箫声为伴,低低泠泠了一会儿,也渐渐由悲转平,应和起来。
一时箫如长水,迢迢远澹,箜篌似露,滟滟清洄,慕容则c王维几个精通乐律之人,都在私底下暗暗惊叹,这二人素未谋面,和奏之曲也非名作,多半李延青并不知是何曲目,那位红露姑娘也只是有感而发,却不料如此合契,这才叫知音。王忠嗣和皇甫惟明也是暗暗惊奇,神情各异。
末了李延青收箫回袖之际,楼上又下来一个穿间色裙的丫头,福身作礼道:“红露姑娘请方才吹箫的公子携友一会。”
人群中一个锦衣公子叫道:“爷们都是花钱来寻姑娘的,单凭一首曲子分高低,呸!还真以为自己是甚么贞洁烈妇?我今日偏要看看你是甚么货色了?”说着作势就要冲上楼梯。
皇甫惟明眼中寒芒一闪,立时就要动手,冷不防被人扣住右手脉门,竟是半身动弹不得,回头一看,李延青正恍若无事地摇着扇子。皇甫惟明不敢用力甩脱他,只得向那纨绔子弟怒目而视。
忽见慕容则身形一纵,跳上楼梯,抬腿横放栏上,满脸笑容透着张扬恣意,对那少年道:“说得对,都是花钱寻乐,你又是甚么货色?有本事便上来!”
那少年也是一脸横劲,骂道:“小子你找死!”上前两步,往慕容则腿间飞脚便踢。
慕容则曲腿一放一撩,却用足尖钩住了少年脚踝,将他右腿一并搭在了栏杆上,硬是教他劈了个不太成型的一字马。众人固然存心看热闹,却也忍不住纷纷叫好。
那少年也是练家子,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顺势向他颈间戳落,早被慕容则一把擒住手腕,运劲刺向他左手,噗地一声贴肉而过,将他衣袖钉在栏上,匕首入木数寸。
王忠嗣心想:“若我刺这一刀,怕还要伤及对方皮肉,泽川功夫显然比我强得多了。”
那少年左手被钉,右手受制,骂道:“你奈奈的!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伯父是霍国公!你活的腻了”
慕容则将他按住,星眸眯了一眯,似笑非笑道:“哦,看来你缺人管教,你家如何掌嘴?”说道折扇一收,倒转扇柄,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地打在他脸上,问道:“可是这样么?”
他手中折扇是湘妃竹骨,沉重坚实,那少年转眼间给他掌嘴二三十下,却又动弹不得,左右两颊高高肿起,与他同来的四个从人见状,纷纷上前拉扯慕容则,却给他每人两扇打得捂手而退。
那少年虽然满嘴含糊不清,兀自骂不绝口,各种污言秽语依稀可闻。慕容则道:“真是不长记性!”一面说,手中扇子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