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奇,暗说此琴定有来历。不觉单手漫弹一曲《清夜闻钟》,源自汉武帝时,未央宫铜钟自鸣,而应铜山西崩的旧事,也是古琴名曲。
慕容则弹得入神,俄而曲终,这才又惊又喜道:“我知道了!《禹贡》有‘峄阳孤桐’造琴以奉大禹,其声为乐坛绝响。孔安国加注‘峄山之阳,特生桐,中琴瑟。’先生此琴,正是‘峄阳’,为峄山之阳所产桐木制成,实在是当世神品。”
平先生看了宁安郡主一眼,点头笑道:“果然有见识!我曾问过十余人,皆自号琴中高手,却无一人能说出此琴来历。”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递与慕容则道:“这是老夫新谱一曲,难得知音!今日赠予少年,聊表心意。”
慕容则道:“晚辈何德何能,蒙先生惠赠!”
平先生笑道:“再妙之曲,落入凡夫俗子手中也是无用,好生收下罢。”
宁安郡主目光灼灼,喜道:“磨蹭甚么!先生给你,你便收着!”慕容则只得道谢接过。
李琎道:“今晚探讨音律,还是其一。”对李延青道:“鸿飞,平先生是专为你而来。”
李延青起身长告道:“晚辈愿得先生指教!”
平先生正色道:“非为指教,老夫今日,是来向你道谢!”
李延青大惑不解道:“晚辈不知此话怎讲?”
话音未落,忽听远处一阵靴声簌簌,一个娇小人影快步跑进亭中道:“自然是谢你搭救之恩啦!”
李延青闻声一望,惊鹄髻,寿阳妆,一身丹红襦裙,娇俏可爱,笑靥如花,竟是上元夜那个名叫琪儿的少女,不禁脱口而出:“是你?!”
琪儿微笑道:“是我呀!大哥哥,可记得我说过要答谢你的!”又对平先生撒娇道:“阿爷”
平先生笑道:“小女顽皮胡闹,上元那日私自外出看灯,遇到歹人为难,幸得君子仗义相救,否则不堪设想!故而老夫特央汝阳郡王相邀,我父女二人才好当面道谢!”说着让琪儿行了一礼。
李延青吃了一惊道:“不敢不敢!举手之劳,先生何须如此!再说晚辈搭救令爱,并非为图回报。”又想她给人掳进妓坊之中,若传了出去,名声有损,此节决不可说。
平先生道:“在你是举手之劳,在小女却是莫大恩惠,便受她一礼又有何妨!”
宁安郡主也笑道:“是啊!我妹子若不能亲自相谢,可要寝食难安了。”
琪儿双颊飞红,含羞道:“姊姊别来取笑我!”
慕容则悄声道:“鸿飞,你也太不够意思,我竟不知你还救过这位姑娘?”
李延青苦笑道:“我自己事后忘得一干二净,怎会想起告诉你?”
忽听南面亭台之下啵的一声轻响,慕容则脸色微变,和李延青对视一眼,水里有人!一念未毕,耳听哗哗之声此起彼伏,竟有数十人口衔钢刀,身穿鱼皮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从水中冒了出来,攀住栏杆登桥而上。
桥上原有十余侍卫把守,只是敌人藏在水中,来得突然,猝不及防之下,纷纷中刀落水。只是转瞬之间,黑衣人东西相夹,把亭中众人包围起来。
李琎还算镇定,向四面一望,心知沿岸卫士只怕已经悄无声息遭了毒手,此时即便大声疾呼也是徒劳,只得拉过琪儿和自家妹子,围在平先生身旁道:“大家小心!”
这当儿慕容则偷瞟宁安郡主一眼,对李延青道:“动手罢?”
李延青道:“带了兵器么?”
慕容则摊手道:“我来赴宴,带兵器作甚?”
李延青道:“正好我有。”说着取出一把两尺余长的短剑递给他道:“小心应付,足够自保。”
慕容则接过,嘻地一笑道:“也好,有胜于无!”
一直侍立在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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