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巫山云起,哪能见得半分江影?既无江水,又怎生当得“澄江”二字?
正纳罕间,忽听李元芳道:“这一路走来,你定有许多疑惑,要问为父罢?”
李延青回过神来,慌忙道:“是。但孩儿心想,爹爹定会讲明,只是时机未到。”
李元芳微微一笑:“你的耐性倒还不差。”
李延青眼见父亲将自己带到此处,才肯吐露实情,不禁心中惴惴。
李元芳沉默片刻,方道:“你也知晓,为父本是凉州人。八岁那年,我在大漠边缘驰马,搭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客人,虽只是滴水活命之恩,他伤愈之后却收我为徒。”
李延青第一次听父亲提起师门之事,但想他武艺之高,二十年前就已威震江湖,想必业师大有来头,绝非寻常江湖人士。
果然李元芳道:“后来我学艺有成,应征入伍,师父也云游而去。师徒十二年,我竟不知,他是湘西无宁堂的前辈高手。”这句话说得平常,李延青听来,却如一个炸雷在耳边骤响,震得双耳嗡嗡直鸣。
李元芳继续道:“湘西无宁堂是六极老人创立,贞观年间始为人知。初时籍籍无名,岂料永徽六年骤然暴起,一夜之间,将河东道泽州望族朱氏四百余口尽数杀死。两月之内,在关内c河东及淮南三道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各州大家氏族满门被灭者多达三十四家,天下震动。朝廷四处追查,却无半点头绪,无宁堂也销声匿迹,再未出现。”
李延青点了点头,再看父亲神情凝重,心知这无宁堂于他而言只怕并非同门,而是仇敌。
李元芳默然一会儿道:“其实无宁堂在各州大肆作案,全因六极老人的大弟子丁厉密谋弑师自立,引发了一场内乱。后来叛乱平息,丁厉逃亡关外,也就是我的授业恩师。他隐姓埋名数十年,终究还是被无宁堂找到。数月之前我到光州就是与他相见,可惜来迟一步,他已遭毒手,临死之前对我说明了身份,嘱咐我为他洗脱冤屈。”
李延青想起在池州听见那人说道父亲毙敌七人,伤了二十六人,当时情形定然惨烈之极,父亲不愿多提,这才轻描淡写地揭过,于是问道:“甚么冤屈?难道他并未背叛师门?”
李元芳点头道:“师父遭人陷害,却又百口莫辩,为了保住性命澄清事实,他盗走了无宁堂至宝万象盒。如此一来,无宁堂对他心存顾忌,也就不敢轻易置他于死地。”
李延青心想:“投鼠忌器,确是好计。”旋即问道:“难道他将万象盒交给了爹爹么?”
李元芳嗯了一声,打开手中包袱,取出一个银白方盒,递给他道:“你看这是何物制成?”
李延青接过盒子,只觉轻盈无物,再看高约尺许,色泽银亮,光可鉴人。四面均是飞鸿纹样,羽毛纹理栩栩如生,上方却是宝象图纹,每面图画中央均有一锁孔,甚是奇特。
李延青摇头道:“非金非银非铜非铁,从没见过这等东西”
李元芳道:“江湖中人都知道一句话——‘万象无象,鸣鸿翅张。九星罗刹,震慑十方。’看似是说无宁堂高手如云,其数之多,其艺之精,在当今天下首屈一指。其实隐含无宁堂两大至宝,万象盒与鸣鸿刀。只是丁厉盗走万象盒,偷梁换柱,除了无宁堂历代堂主,没有任何人知道。”
李延青道:“爹爹以为,无宁堂是因此事才对我们全家纠缠不休?”
李元芳道:“怎么?你觉得还有别种缘由?”
李延青道:“孩儿不敢妄加揣测,但此事已过数十年,难道那位太师父就不曾查出是谁冤枉了他?再说爹爹也不是寻常江湖武人,可以随便招惹。换了我是无宁堂堂主,也要先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
这句话虽有恭维之嫌,在李元芳听来也不无道理,只得长叹一声道:“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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