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杨大人,杨爷爷!这真的不符合礼数,当我求你了,快把这些东西扔了,我我给你跪下了!”
杨梦龙喝:“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一拍马颈,黑锋大嘴一张,一团带着草料渣子的口水噗一下喷出去,糊了那位老兄一脸,杨梦龙再一推,将他推到路边,然后威风八面的叫:“吹号角,出发!”
号兵气沉丹田,号声拔地而起,直上云宵,沉郁而苍凉,一下子将人们带回了残阳如血伏尸百万的血肉战场。原本无精打彩的士兵容色一整,目光变得凌厉c锐利,一只手捧着骨灰盒,另一只手紧握着兵器,眼也不眨的望着那面被利箭穿出了十几个洞的黑色猛虎旗,一股嗜血气息从他们身上缓缓扬起,仿佛又回到了战场,敌军漫野而来,号角连绵,他们同样漫山遍野的迎上去,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这面黑色猛虎旗,永远是这面旗下,那位勇冠三军的杨指挥使!幸存的两百名枪骑兵排在最前面,同样是十骑一队,一手捧着骨灰盒,一手拿着骑矛,矛尖朝下,纵马缓步而行。枪骑兵后面是一百名铁塔般的重装步兵,全身上下都裹在厚厚的铁甲中,只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令人生畏的巨斧扛在肩上,大凌河之战,数百名后金战兵和过百名白甲兵让这些巨斧生连人带甲一并劈开,死状凄惨之极。重装步兵后面自然是步兵,射士c火枪手c长枪兵c横刀手,悉数在列,最后是几十辆同样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马车,每辆马车上都端端正正的坐着十名伤兵。这支连伤兵在内也不到两千人的队伍在悠长的号声中沉默的开出军营,沉默地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跟随着黑色猛虎旗朝着安定门开去。
大道两旁的京城百姓万分失望的看到,最后一支登场的部队,居然跟叫花子似的!是的,跟天雄军c关宁军那华丽的服饰和鼎盛的军容相比,舞阳卫就是不折不扣的叫花子。他们的衣服多处破损,胸甲上的血污还没有洗干净,靴子c裤脚上星星点点的全是泥浆,马匹也掉了膘,瘦嶙嶙的露出一根根肋骨,旗帜千疮百孔,全是利箭射出来的洞,有些干脆被火烧掉了一小半。大概是因为营地太过糟糕,休息得不好,这些年轻的士兵都显得很疲惫,眼里布满了血丝,脸也脏兮兮的,胡子拉碴,狼狈之极,就这尊容,别说跟天雄军c关宁军比了,京营也能甩他们十七条街!再加上坐在马车上的那几百名伤兵,这哪里是什么凯旋归来的胜利之师,分明就是一群败兵嘛!有人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因为他们发现,尽管疲惫不堪,可是所有士兵依旧挺着胸膛,头颅高昂,踏着整齐之极的步伐,沉默的前进,包括伤兵在内,没有人看周围一眼,所有目光都看着那面布满箭孔沾满血污的黑色猛虎旗,目不斜视,踏着整齐有力的步伐一层层的向前推进!衣甲上的箭孔和刀剑砍出来的凹痕告诉所有人这支部队都经历过一场怎样惨烈的战事,那面猛虎旗上,猛虎张牙舞爪,似欲破旗而出,放声狂吼,想必在一片血海的战场上,它也是这样猎猎飘扬,而这支大军便是像现在这样沉默的追随着这面战旗向前推进,死不旋踵,直至敌军的尸体铺满战场!
这些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勇士!天雄军c关宁军虽然衣甲华丽,旗帜鲜明,让人看着十分振奋,但是却没有这支伤兵满营的队伍来得让人震撼。残破的旗帜,伤痕累累的盔甲,兵器上的血污,都默默的告诉所有人,他们经历过什么样的血战,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很多原本坐着的人默默的站了起来,整理衣帽,向沉默地开过的部队肃立致意,那嗡嗡议论之声全部消失了。
杨梦龙突然向后一伸手,一名士兵递过来一面卷得好好的旗子,他接过来一抖,旗子飘扬开来,眼尖的人马上认出来了:“是建奴镶红旗的牛录旗!”这倒是新奇,牛录旗也是比较珍贵的战利品,大家一般都看不到的,都瞪大眼睛,想看看这牛录旗是什么样子的。杨梦龙将旗子高高举起,让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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