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怔了许久，怅然若失。墨羽瞧在眼里，心中暗叹一声，又继续道：“只是，属下还打听到，三日前，相府沐姨娘携二女一子远赴江南游山玩水，两日前，相府二小姐风寒加重，不能起身，便由相府沐姨娘送了回来，昨日，相府二小姐却又出现在萃芳斋，瞧着并不似是身子有恙。其中诸多蹊跷之处，公子不妨推敲一二。”

    “二小姐顾清寒，乃是正室裴夫人所出，大小姐顾洛水c三公子顾炎章乃是沐姨娘所出。沐姨娘温柔贤淑之名，京城贵女圈里人尽皆知，是以顾清寒风寒加重，沐姨娘便抛下庶子庶女，星夜兼程，将顾清寒送回府上，倒也不足为奇。只是，属下听说，世上女子为母之后，便会一心替自家儿女打算，沐姨娘此举虽合礼制，照属下看来，却是有沽名钓誉，薄情冷血之意。”墨羽双眉深锁，谈兴盎然，只是说着说着，忽地发觉四公子面色有异，忙打住话头，摸了摸自家脸，道：“公子，属下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方才那点惆怅倒是被冲散了不少，四公子揶揄一笑：“东西倒是没有的，只不过是本公子发觉，本公子埋没了说书界的一大栋梁，正暗自神伤呢。”

    “公子说笑了。”墨羽亦是一笑，随即正色道：“对了，公子，属下还发现一桩事情，怕是其中有些门道。”

    四公子拈起块点心抛与墨羽：“说来听听。”

    墨羽将点心拢在手里，神色已严肃了几分：“属下发觉，自顾清寒回府上之后，一应药方药材，俱是一名人唤作‘安先生’的男子所负责的，这安先生姓甚名谁，属下竟是无法查出。至于这安先生的来历，亦是无法探询不得，只听沐姨娘说，这安先生是宫里的御医。”

    四公子眸里闪过一丝讶异，这安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连墨羽也探查不出底细？至于那沐姨娘，只怕也是个口蜜腹剑c笑里藏刀的女子，相府二小姐若是不曾提防，只怕要糟。

    短暂沉寂之后，墨羽忽地出声：“公子。”

    “嗯？”四公子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思，显然心神已想着旁的事情了。

    墨羽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对剑眉已是蹙得紧紧的：“属下斗胆，若有不敬之处，还请公子责罚。”

    四公子一双眸子微微眯起，稍一沉吟，道：“但说无妨。”

    “若是此刻的相府二小姐，并非是相府二小姐呢？”墨羽自知自己所言有些惊世骇俗，手心已沁出汗水：“若是真正的相府二小姐，已掩藏了身份，由云家小姐换了身份，那么，这一切不就说得通了。公子与云家小姐相亲多年，云家独门手法，公子是绝不会看错的。江湖中有易容之术，若是云家小姐为了某些原因，不得不暂时换了身份，栖身于丞相府内”

    四公子忽然一挥手，唇角绽出一丝明亮的笑意来：“不错，不会错的，笙儿智计百出，武艺超绝，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此说来，为何相府二小姐身子恢复得如此之快，为何她一个闺阁少女竟是气度远胜男儿，为何她会使云家独门手法”

    墨羽见四公子喜上眉梢，心下亦是大为畅快，见四公子大有此刻便去相府一探究竟之意，便道：“属下这便去备马。”

    “不必了。”四公子洒然一笑，身子已如一缕轻烟一般，翻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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