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卧虎豹,田野藏麒麟。
薛冬青眯眼看向那个乖巧坐在小石墩上一脸憨笑的少年,起于田野,生为麒麟。
“大侠,你来了,这是我娘。”
白起见小六带薛冬青进来,起身相迎,一脸抑制不住的兴奋将薛冬青领到他娘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娘,你看这就是我半路碰见的师傅,那几个剪径蟊贼三下五除二就被这位嗯大侠,怎么称呼啊?”
“薛冬青。”
“三下五除二就被薛大哥撂倒了,你听我给你讲”
白起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原原本本将之前发生的事一字不对的讲给他娘,故事之生动,情节之感人,简简单单一件小事被白起讲的跌宕起伏,薛冬青简直被他推举成了光芒万丈的英雄,仿佛消灭的并不是几个拦路劫匪,而是拯救了整个国家。
薛冬青站在旁边,一脸微笑,也不揭穿。
白起娘一会紧张蹙眉,一会放松微笑,完全被白起带进了故事中,最后白起深吸一口气,“几个小贼落荒而逃,独留薛大哥伟岸的身姿在风中摇摆。”
白起说着,还偷摸冲薛冬青来了个飞眼,眼睛里满是得意。
“冬青啊,起儿就麻烦你了,他有时候确实有些顽劣,学些功夫傍身,也是好事咳咳”正说着,白起娘蹙眉咳嗽起来,白起连忙过去轻轻拍其后背,帮她顺气,方才气息趋于平稳。
一个婢女此时端着一个木制托盘进来,脆生生叫了一声少爷,而后轻轻扶起白起娘,“夫人,该吃药了。”
“起儿,带冬青转转,娘就不陪你们了。”
“娘,你慢着点。”
白起娘进屋后,白起明显松了口气,沐浴更衣后,带薛冬青来到一座雅静的紫竹亭,几个下人在小六示意下,端来精心准备好的餐点和各种奇珍异果,又有亭亭玉立的侍女现场碾茶c煎水c调膏c击拂,红巾翠袖,纤纤玉指,煮茶沏水,手捧金缕鹧鸪斑茶盏,侍奉身前。穿牖而来夏日清风冬日日,卷帘相见前山明月后山山,雅事,雅事,这才是江陵纨绔公子才有的生活啊。
白起躺在铺设有华美蜀锦的竹榻上,惬意的眯着眼睛,轻轻抿一口汤色嫩黄明亮,翠碧诱人的极品茶水,舒了口气,“这样的日子真好啊。”
身不由己,词不达意。
薛冬青轻笑了一下,没说。
他脑海中又想起那个安详的如同一盏昏黄不刺眼却让人感到温暖的灯的中年女人,不禁问道:“看你娘身体不是很好,怎么不找个好点的郎中看看?”
大概是受了路上小毛驴的颠簸,舒服的蜀锦上让人犯困,白起打了个哈气,神情随意的道:“不是没找过好郎中,苏州城有名的杏林国手,原来在太医署专门给万岁老爷子看病的李神医我都请过,没用,我娘身子是老毛病了,已经落下了病根,治不好。”
薛冬青皱了皱眉。
看人心思洞若观火的白起敏锐的发现这个细节,也明白何故,拿起茶水,抿了一口,醇厚回甘,叹了一口好茶,轻轻说道:“人身若有顽疾,当以名医珍药古方治之,可是这心病又能去哪买药呢?薛大哥你可有心药卖我二斤?”
“这恶心死人不偿命的事家家有,薛大哥你还是别听了,省着糟了耳朵。”
看了看一脸轻松的白起,薛冬青突然想起西北那个替父守国门的飞将军曾苦口婆心的说的一段话,“名啊利啊没有的时候怎么瞧怎么好,可是一旦抓着了,就会发现也就那么回事,人生当世,其实能活的自在,那便是最好的了。”
薛冬青心下叹了一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经书很多的富贵人家,这书恐怕也逃不过两句话,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躺在竹榻上似在假寐当中的白起哼哼了两声,煮茶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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