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愕然,这人莫不是吓傻了,我都准备拿刀砍你了,你咋还这么嚣张。
领头人抬起那柄九环刀,落魄男一看他真要砍,一直笃定的他赶忙摆摆手,腆着脸喊,“等等,喂,你不是路见不平的吗?”
薛冬青嘴角抽动,真的很想转头就走。
薛冬青从来没自诩他是个侠义心肠泛滥的君子侠客云云,也从来不会去做那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他始终自私的认为快乐是不能分享的,痛苦也是不能分担的,这些东西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去消化,当你遇到那些苦难时,若是不能直面解决,恐怕那些你认为不可承受的苦难还是会再一次很孙子的站在你面前,很欠揍的冲你喊来打我啊,这大概就是该死的人生,所以薛冬青也坚持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针刺不到你身上你根本不知道有多疼,因为旁观者轻,轻松的轻。
若是以前他明知道眼前即将发生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不过的劫道事件时,肯定连头都不会回一下,那人被打劫一次,也许下一次就不会一点保护意识都没有的背着那么贵重的剑匣在野外乱逛了。可是当阿月离开后,在薛冬青无数个自责悔恨痛苦到以致辗转难眠的夜晚他突然如海上狂风暴雨中死死抓住身下那一叶扁舟的人,从不信报应不爽的他不可理喻的相信上了因果,就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坚定,如同一位三十年面壁不得法,一朝回头见花开的僧人一般顿悟了,在一只蚂蚁爬到他身上而没有掸去时,薛冬青虔诚的像个孩子。
所以已经离开的他又返回来,不过当他看见那落魄人发现自己回来后那股得瑟劲薛冬青还真有点后悔,所以他故意放慢脚步,却没想到那人居然可以无耻的腆着脸喊出那句“你不是路见不平的吗?”
随着这句话几人回首,果然看见路边站着一个挎双刀的少年,相貌普通,那双眼睛却让人一怔。
领头人微微一愣,随后拿着九环刀指向薛冬青问道:“你是路见不平的?”
“你们可以先打他一顿,我再路见不平。”
薛冬青没有直接动手,示意你们可以继续。
这个二龙山的土匪头子因为高瘦如枯竹,看着病秧子一样,所以人称病大虎,不过他今天有些郁闷,怎么接连遇到两个真有病的主,一个被打劫的嚣张的不行,另一个要路见不平的更是嚣张,两人完全没有套路啊。
“嘿,我说小子,认识爷爷手里这把九环刀吗?知道二龙山病大虎吗?挎两把刀就学人家行侠仗义,爷爷杀人的时候恐怕你还没断奶的呢吧。”
围着落魄人的几个匪人哈哈大笑。
薛冬青下意识皱眉。
“大哥,甭和他一般见识,这种人小的们出手就绰绰有余了。”
一个有些精壮的汉子抢着站出,不屑的看着薛冬青,不过目光更多的留意在他腰间的两柄刀上,这年头没有两个趁手的好兵器都不好意思下山打劫。
“行啊,六子,现在都会用成语了啊。”
“大哥教导的好。”
说着,那个扛着一柄陌刀的汉子,看着文弱如同儒生的薛冬青刚要说一句爷爷不杀无名之鬼报上名来,就见薛冬青看向病大虎,“你杀过人?”
病大虎一愣,下意识回道:“杀过。”
“那就好。”
还没有人反映过来这三个字的意思,那个文弱清秀的少年已经走过他们的身旁,与病大虎交错而过,收回腰间那柄刀。
病大虎身旁一个匪人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液体溅在他的脸上,有些温热,他下意识伸手一抹,继而愕然的侧身看向自己的老大,只见后者满眼惊恐,双手捂着不断喷出鲜血的颈项,缓缓倒地。
这一刀很简单明了的说明一切,几人似乎都不笨,谁也没有放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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