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客厅里那座欧式落地钟时针指向七时，宋苒正好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盘菜。

    摆好碗筷，解下围裙，又支走了帮忙的梅姨。宋苒怔怔地望着一桌子丰盛的中式菜肴出神。

    外面天早已擦黑，可她等的人却还没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不知不觉中，时针已经指向了十。若不是乖巧匍匐在脚边的雪碧突然狂跑到门口，惊醒了似睡非睡的她，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餐桌上等了足足三个小时了。

    雪碧的听觉一向警觉，果然，下一秒，大门传来指纹开锁的声音，接着是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他终于回来了。

    宋苒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起身走到餐厅门口，雪碧吐着舌头兴奋地围着她的脚打转。

    “你怎么还没上楼休息？”顾言煜眉宇一皱，显然很不悦：“梅姨呢？”

    “我在等你，所以让梅姨先去休息了。吃饭了吗？”

    饭是没吃上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他今天有应酬。要不是后面让周邢推掉了，他回来得更迟。

    “要是我今晚不回来，你难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不会打个电话吗？”

    说是生她气，其实顾言煜更是心疼她。本来她身体状况就不太好，怀了孩子后更甚。

    “给你发了短信，你没看到吗？”

    顾言煜掏出手机，才发现不知何时没电自动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以后别再等我了，若是有事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嗯。”她低头敛眉，低低地应道。

    不会有以后了。

    雪碧在她脚边欢快地撒欢儿，她莫名涌上一阵伤感。

    或许离别在即吧，也或许以后再见他的机会微乎其微。可这不是她这段日子来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她扬起头，冲他明媚一笑：“你要生气等会行不？现在先闭上眼睛。”

    “什么？”

    “闭上眼睛。”

    顾言煜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她的笑容了，今晚蓦然绽放的一笑，温暖又灿烂，似是要将冰雪融化了。以至于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久久不能忘怀，甚至再次回想起来时，依旧觉得动人心魄。

    宋苒见面前站立的男人听话地闭上了双眼，主动拉起他的手往餐厅里走，边走还边不忘叮嘱：“不许睁开眼睛。”

    顾言煜全程都很配合，他也很期待，宋苒究竟要做什么。

    “好了，睁眼吧。”

    眼皮子底下是一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奶油水果蛋糕，正中央插着一根彩色的蜡烛。

    “顾言煜，生日快乐呀。”

    他听见她带着俏皮的声音祝福他。

    “蛋糕是梅姨教我做的，我第一次做啊，样子是有点丑，但我保证味道肯定是好的。”见他脸上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宋苒有些忐忑，以为他嫌弃自己的蛋糕。她这一下午试验了不知有多少次，反正烤糊了好几个蛋糕坯，总算让她做出了成功的一个。唉，早知道这样，她就去蛋糕店定一个了。

    略微有点沮丧

    “不丑，很好看。”

    二十几年来，定生日蛋糕给他庆祝生日的人不是没有，但大都是浮于表面形式化的恭维，因他是顾家的儿子，而当他的事业版图逐渐拓展开来后，就更不缺人替他张罗过生日了。久而久之，过生日似乎变成了应酬的一部分，每年一次的例行公事，他不期待，更不在乎。

    然而今晚有人却亲手做了蛋糕和满满一桌子的菜，只为给他过生日，正中心中的某处柔软。

    眼底的温柔倾泻而出，嘴角的笑意更是掩不住。

    顾言煜接过她手里的蛋糕，呼地一下吹灭。宋苒拿来勺子，也不切，直接挖了一勺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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