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昀心中一阵苦涩。
没有慧眼?若是没有慧眼,又怎会成为大央历来最年轻的丞相?
“臣觉得,若是那人真是看不到帝姬的好,不若,另寻良人。这样苦苦等待,也是耗费光阴。”
“另寻良人”安昀重复这句话,“我知道,如今在朝堂之上,我的婚事倒是成了一件大事,我想听听大人的想法,大人觉得,我该嫁个怎么样的人呢?”
“哈,殿下这是说笑了,”权誉笑,“殿下的终身大事,如何能由臣来说。”
“大人就当今夜是你我二人的闲话,我都告诉了大人我的事,大人就当在为我解惑,说说玩笑也好。”
“大人知道我看不见,若是周遭再没有声音,我只会无故的害怕。”
“好。”权誉回答,不再看她,而是抬眼看着外面的夜景。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锋利,弯的只剩下一条线,与周遭的漫天星子比,倒是有些孤寡清冽。
权誉想起了唐缘。
那人有时候也是和今夜的月亮一般,在这浩瀚之中昂着高傲的头颅,清浅冷淡,但身处凡尘又可叫人一眼就瞧见。
但是那人如果愿意笑,整个人就变得很灵动,比起曾经安昀那种被保护的很好的灵动,她又多了一丝狡黠。
她笑起来很好看,可即使她对着你笑,你也能感觉到,她身上没有消失的那份冷静。
唐缘。
权誉想,就差看看她唱戏时候的样子,究竟是让人欢喜的,还是令人伤痛的。
“殿下的身份太过高贵,寻常大人家的公子配殿下便有些不足,可放眼大央,臣还真不知道还有谁能配得上殿下。娥皇郡主是要荣登大宝的,所以殿下您”
“怎样?”
“臣倒是觉得,呈明国母,倒不失为一处良归。”
总觉得,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个时候,碎裂开来。
痛。
可他说的这话,却也很合理。
与大央隔海相望的那个地方,据说是富饶和乐的一片国土,几百年来两国从未有过联姻,但安昀的身份,做一国之主母,却也是足够的。
呈明国,权誉,你真的要把我推到那么远的地方吗?这大央,除了王侯大族里的公子郎君们,不还有一个你吗?少年学士,弱冠丞相,那些人比不上你,你想要什么,若是娶了我,不是更容易得到吗?
你不是想要大央吗?权誉,你想要的,娶我又何妨?
权誉看不见,安昀此时转向了他,那双眼睛里盛放着无限的悲痛,碎裂成泪水滑落。
人们都觉得,宝祯帝姬自幼受宠,养在蜜罐里长大,不谙世事,天真无邪,像是一块透明无暇的璞玉,令人神往。
但其实,她都懂。
譬如姝娘娘和先皇后的死,譬如三哥哥当初被赶出皇城其实是清白的,又比如先皇突然就离世,明明在那日的三天之前,先皇还亲自举行了她的公主行封大礼。
她知道自己五弟的名字是犯了先皇的忌讳,知道大哥的太子之位不会做的长久,知道父皇的皇位其实做的并不安稳。
她也知道,盛世的心,并没有死。
而权誉,在两年前盛世被赶出皇城之时,安昀想要在南武门去送他一程,却在那里,看见了权誉。
在权誉和盛世的一番话结束之后,偏就那么巧,她听到了权誉对嘉义所说的话。
“这人,比较蛰伏在宜阳休养生息,终有一日,他会重回皇城,而他回来的时候,也是我们开始拿下天下的日子。”
怎么就,让她给听见了呢?权誉,你的野心,我知道,所以她不顾众人阻拦在这两年一趟一趟的往宜阳跑,她要待在盛世的身边,
她不想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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