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唇边始终浸着一抹笑。“母亲说笑了,是大哥自己娶了妻不和我一起玩了,母亲却又如何说是我疏离了大哥。”
见她用词亲昵,皇后也无意多计较,只接着刚才的话,“既是如此,我们母子三人便也没什么生疏了。”转向大皇子,“颐儿,还不敬你皇妹一杯,明明是你沉迷王府女色反倒推脱在玉儿的身上。”
大皇子心领神会,拎起另一只酒壶自斟一杯,站起身向她一敬。
“殿下!”刚才的小太监急忙阻止,她却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同意也不拒绝,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站着的,自己的皇长兄。
忽然举杯,一饮而尽。看着自己的母后皇兄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反而是身后的宫女太监目露紧张的瞧着她,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吐血身亡了。
这杯酒后,皇后难得同她多说了几句。可再好的饭菜,也不过一会儿就凉了。辞别皇后之后,身边只留了方才那两个奴才,一人提着宫灯,一人搀扶着她向东宫走去。
“我这一生,众叛亲离。”她终究没能再跨进东宫的殿门,跌坐在宫门前的石阶上仰望着夜空喃喃自语。“众叛亲离啊”
话毕,一口殷红的鲜血吐出,沾染了自己的蟒袍。她却好似毫无知觉一般,淡然的抹了抹自己的嘴角,见檀灵哭的凄惨,恶劣的将自己的鲜血抹在她冻得通红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转而咧嘴一笑,指着她问随行的小太监,“她美吗?”
小太监被她的惨状吓傻了,只知道咧着嘴哭。
这年的冬天,可真冷啊。她暗暗想着。身体中的血液渐渐凝结成冰,冻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眼前的景物不再清晰,她累得渐渐闭上了眼,将身旁的哀求与哭喊统统抛于脑后。
终于结束了,这一场荒唐的盛事。
眼前的景似乎又变回了那一天,云朗风清,一纸立东宫的圣旨如坠落冰河中的巨石,激起轩然大波。
她不过小小公主,却被一纸圣书压上王座。
似乎除了父皇,没有人相信天资平平的她能带领新朝走向另一片天地,当然,也包括她自己。或许,将新朝交还给皇长兄,会是她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事。
她突然很想笑一笑,她一直这么听话,却在最后做了这世上最大逆不道的事。
父皇,你看到了吗,女儿想要的,从来不是这天下啊
她不知是何时醒来的,只看到自己正漂浮在空中。站在原地许久,才终于接受了自己没死透也离不开的现状。仔细游荡一圈,发现这正是自己的东宫。凭借记忆找到了自己的床榻,却看到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玉儿,我的玉儿”皇后轻轻抚摸着她青灰色的脸颊,脸上温柔的神情是她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玉儿,母后的宝贝女儿。”
她轻蹙娥眉,不太明白眼前这场面。
她本以为,即便母后来了,也该是指着她的尸体仰天长笑的。
她无意看这些,便想着离开东宫随便走走,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地狱使者来接她来了。可没成想,这一等便等了近二十年——
这二十年间,世事更迭,她却被拘在这偌大的皇城中出不去,被迫看着这大周朝的日月更替。
皇长兄自她死后即着人重制了一份父皇的遗诏,将她批驳为乱臣贼子,而他自己才是正统。尽管仍有一些人质疑,可对大多数人来讲相比对着一个女子俯首称臣,不若重选新君,也不枉自己的男儿气概。
新朝很快稳固下来,可时间越久,自己的好大哥便越显弱势——尽管励精图治却因为天资平平毫无作用。后来不知听到什么,一道圣旨降下召进宫中一位她从未见过的新面孔为内阁首辅。圣恩加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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