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牙婆所谓的“家”,是一处大宅院,进了屋,坐定,牙婆吩咐丫鬟进茶,她自己则去了里屋,准备带姑娘出来见客。
李致远趁这间隙凑到叶小繁耳边,偷偷嘱咐她道:“待会即使看中哪个丫头,也切勿表现得太过喜欢,不然这牙婆就要喊高价了!”
“你得表现的可有可无,真想要的话就给我使个眼色,我来跟她讲价!”
叶小繁点了点头,她现在有些莫名地紧张,担心自己会不忍心,这可是买卖人口呀!
这时,牙婆已笑眯眯地扶着一姑娘出来了。
这姑娘杨柳细腰,身材极为纤瘦,身量尚小,看起来大概才十三四岁,瓜子脸,着淡妆,发饰简约,嘴鼻皆小巧玲珑,眼睛很漂亮,漆黑的瞳仁似乎清澈见底,透着一股子明亮,可眉眼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
其时春分已过,然天气却未见转暖,可少女却穿得极为单薄,一身青色丝质纱裙,大概是为了凸显身材。
牙婆这时候一拍手掌,高声道:“姑娘拜客。”
少女于是将右手压左手搭在左腰边,右脚后支,微微屈膝,低头拜道:“老爷、夫人万福。”
声出,声音稚嫩,婉转动听。
牙婆道:“姑娘往上走。”
少女迈着小碎步前趋几步。
牙婆道:“姑娘转身。”
少女遂缓缓地转身一圈。
牙婆道:“姑娘借手睄睄。”
于是少女轻轻地卷起衣袖,顿时手出、臂出、肤亦出,是一只细细长长的白嫩藕臂,手指纤细。
牙婆道:“姑娘几岁?”
少女道“十三岁。”
牙婆道:“姑娘写几个字给老爷夫人瞧瞧。”
少女遂走至桌前,挽袖提笔,饱蘸浓墨,弯腰写将起来,片刻后,再将纸张举起,上书几行秀丽的大字: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李致远以前读书没学过这首,连是诗还是词他都说不清,于是干脆不发表意见。
叶小繁却是知道的,她小脸煞白,身子略微有些颤抖,对李致远低声道:“这…..这是秦观的《浣溪沙》,描绘一个女子在春阴的清晨里所生发的淡淡哀愁和轻轻寂寞。”
“怎么了?”李致远见她面色有异,忙握住了她的手,才发现她掌心里都是汗。
这时牙婆又道:“姑娘再给老爷、夫人弹唱个小曲儿。”
少女便拿起几上的琵琶,坐于小凳上,拨动琴弦,弹唱起来。
挺好听的,只是李致远觉得有些哀怨悲愁。
“这是古曲《汉宫秋月》。”叶小繁哑着嗓子解释道。
弹了一阵子,牙婆又示意少女起身,以手拉其裙,露出足部,是一双穿着绣鞋的小脚。
牙婆道:“夫人请看,我家姑娘这脚可不是裹的哟!”
这牙婆也真是眼尖得很,看叶小繁未裹脚,自然投其所好,选择未裹脚的姑娘见客。
其实明朝女子裹脚即使是在官宦之家也还并不普遍,且裹脚者也并非像满清时期那样将女子的脚掌折断,以致畸形。
满清时期的审美变得如此变态实际上是汉人士大夫的一种执念,既然自己的衣冠保不住,就越发坚持汉人最后一点传统——让女子病态似地裹脚。
而叶小繁父亲叶绍袁较为开明,并不是很在乎这些,加之他们家隐居在乡间,有时候还得自己干活,是以家中女子都未裹脚。
再加上母亲去世时叶小繁还很小,之后就更没人管她了,而姐姐们早已出嫁,家中只有兄弟,所以她小时候是和男孩子们混在一起的,束缚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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