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距抚州城只有约摸百里,贼军一天即可以杀至,等李致远在抚州城得知建昌失陷的消息时,贼军八成已经上路了,最早明日贼军就可能兵临城下。
所以,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很短。
古代的城池攻防战,只要守军兵力和进攻方相差的不是太悬殊,例如五倍十倍以上的差距,同时城内守将不是白痴,处于劣势的一般都是进攻方。
现在抚州城内实际上有五千士兵,贼军虽多些,但也多不到哪里去,据探马回报,进犯抚州的约有一万五千人,三倍于抚州守军。
虽然李致远这边的五千守军大部分是新兵,但贼军那方同样如此,甚至还不如李致远,很多都是沿途裹挟的流民,标准的乌合之众。
而所谓守城,并不是让士兵全部龟缩到城内,再爬到城墙上,然后等着进攻的一方搭云梯,撞城门,我守城的就在城墙距贼军围城越来越近,城内反倒是更稳固了。
十二月初三中午,贼军出现在了抚州城的南城门外。
李致远得到消息,立刻赶去了南城楼。
寒风凛冽,格外刺骨,李致远一身宽袍大袖的官服进了风,鼓鼓囊囊的,冻得他直哆嗦。
他用手半遮着眼睛,借以挡住这冬日晌午直射而来的日光,眯着眼极目望去,却依旧看得不太分明,只觉得黑压压的一片,还颇有些壮观。
李致远感叹道:“要是有望远镜就好了!”
回过身问一旁的周大壮:“大壮啊,你知道望远镜么?”
见周大壮一脸迷茫,李致远解释道:“就是一个圆筒,两头各是一种或凸或凹的透明镜子,透过它可以望见很远的地方。”
周大壮恍然大悟,“公子说的是千里镜吧?”
“俺只听说过,却没见过,据说是西洋鬼子带过来的,后来朝廷也仿制过,有些火炮就配有千里镜。”
李致远点头道:“对,就是这东西,以后咱们也弄些来,不然这太远的敌军看不清啊!”
待贼军又走进些,李致远惊叹道:“大壮,这不像只有一万五的样子啊!”
“我怎么觉得两万人都不止呢!”
周大壮伸着脖子使劲望了一会,“人是挺多的,可看起来都穿得破破烂烂的,跟要饭的叫花子差不了多少。”
“贼军八成是把沿途的百姓都赶来了!”
“这帮狗日的,是打算拿活人填护城河!”
现在已经是腊月,明末的气温格外的低,除了大江大河,一般的小河已经冰封,从昨夜开始,连抚河也开始结冰,何况是这小小的护城河。
但是冬季本就是枯水期,护城河几乎露了底,就算结冰了也是一条大沟,想过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贼军估计是打算直接拿人命填。
到了离城二百来丈的地方,贼军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一骑飞奔而出,直奔城门而来,周大壮挽弓搭箭欲射。
李致远阻止道:“八成是来送什么劝降信的,就看看他们放什么狗屁,也好知道这领军之人是谁。”
片刻后,果然射上来一封书信,李致远接过略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尹先民那个叛徒。”
尹先民,原先是明军长沙副总兵,数月前,张献忠攻长沙,他率部投降,做了张献忠手下的将军,后来一直驻守在茶陵。
至于信里的内容,无非就是拿他自己做榜样,说什么投降“八大王”如何如何的好,封官加爵;又说明朝如何如何无道,早就气数已尽,劝李致远识时务者为俊杰。
最后自然是虚张声势一番,说他数万大军围攻抚州,而抚州兵少将寡,攻守之势已经很明显,不如早早投降,再威胁李致远若是不投降,破城之后必鸡犬不留。
李致远略微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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