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楼,在不远处的茶肆,赵兮一眼便看到自己的师父,一身素衣,头戴帷帽,薄纱垂下,刚好让人看不清面容,但一身飘然若仙的气质,是怎样都遮掩不住的。
赵兮见了师父便撇下师兄,一个人气冲冲的走过去,在杨信对面坐下,哭丧着脸问道:“师父看你两个徒儿出丑很得意是吗?”
楚寰则一个人跌跌撞撞走过来,靠着赵兮坐下劝阻道:“师妹,不要对师父无礼,师父做事一定有师父的原因。”说完他便也直直的看向杨信,在他心中,师父一向很护短的,这次究竟是为何,他也很想知道原因。
纱布遮挡了杨信天人一般的容貌,但隐约能觉察到他不悦的气息,只听那声音依旧如潺潺溪水,不紧不慢,动人心扉:“一个故人,不愿相见。”
听到了解释,楚寰低头喝茶,不再多问。
而赵兮却仍然抓住不放:“以师父的声望,还怕见什么人?徒儿被那人下了剧毒,师父都不管?”
杨信抬手摸摸赵兮的头,略有愧疚说道:“有为师在,他不敢要你性命,明天你只管去李国舅府上,不会有事的。”
既如此说,便证明这毒是杨信也解不了的,那面具男果然没有骗她。师父于她这一世有养育之恩,她自然不会与师父为难,悻悻的答应了,便跟着师父去了一家客栈为楚寰疗伤。
明天的武林大会,杨信是以颁奖嘉宾的身份出席,这是武林共同推举的,为的就是让杨信震住场面,避免出了乱子。
是夜赵兮一个人钻在药材堆里,挠破了头也没查出来自己中了什么毒,该用什么来解,这古代又不比现代,可以取样化验,进而分析得出对症的药,赵兮头发抓的蓬乱,整个人都很严肃,嘴中念叨着:“难不成还真找那个变态求解药?我就不信了”
就在她整个人抓狂的时候,杨信不知何时已走到她的身边。
赵兮转头先是一愣,接着便神色恢复正常,师父走路一向都是没有声音,如同鬼魅,据说是因为武功太高。
“师父半夜不睡,莫非是想到了替徒儿解毒的办法?”
杨信此时已经摘下帷帽,一张面容清冷绝色,虽然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但完全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神采飘逸如仙,“云上仙”这个名号一点都不欺人。
此时他眉头微蹙,是要教训赵兮的样子,言辞也略冷了几分:“你也知道是半夜三更了,还不去睡觉!”
赵兮还是挺敬畏他的,年纪轻轻便孤身一人带两个孩子长大,这样清冷的性子,又当娘又当爹,难为他了。
“师父,我这不是明天不想去求那个大变态嘛,何况师父与他是相识的,我丢人无所谓,我不能丢师父的脸!”
杨信长睫低垂,叹道:“那人的手段,你不是对手,明天你设法让他给你解毒,然后我们便回弘农,你们俩不准再行走江湖。”
听了这话,赵兮嘴巴张的圆圆的,瞧这情形,师父竟是怕了那个面具男?
杨信仿佛懂读心术一般:“为师不是怕他,只是不想你跟寰儿卷入是非之中。去睡吧。”
赵兮一脸无奈,看着杨信转身的背影,急忙问道:“要是徒儿无法让他给出解药呢!?”
谁知杨信竟一副不解的样子,反问道:“你不是一向很聪明吗?”然后便飘走了。
徒留赵兮一人在原地凌乱,她算是明白了,无论生死,师父是不打算插手的。
其实,从她刚在这个世界苏醒过来,睁开眼看到杨信那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时,她就知道,无论杨信如何放纵她,看起来有多么宠爱她这个女徒弟,事实上,在他心底并不十分在意她的生死。
而自己灵魂依附的这个躯体的身世,她到现在也没有一点眉目,杨信只跟她说她是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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