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声道:“都住口,两位老大人都是我朝肱股之臣,岂能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此事到此为止,散朝,主为爱卿也都回去好好想想.......”
王岳赶紧上前两步,操着公鸭嗓子喊了句“散朝”,随后扶着朱佑樘离开了太和殿。等到朱佑樘离开后,刘健和谢迁等人才反应过来,关于苏立言和海运司的事情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呢,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散朝了?哎,陛下这和稀泥的功夫越来越高明了。
倒苏运动再一次无疾而终,杨一清等人失望无比的离开了太和殿。李东阳因为位次的原因,所以走在队伍最后方,此时杨廷和跟李东阳并肩走在一起。
“宾之,你今日可是一言不发,难道你真的眼睁睁看着苏立言胡作非为么?”
“介夫?你觉得这是胡作非为?或许吧,立言在江南辛辛苦苦撑着海运司,又要想办法组建皇家舰队,不管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也是为我大明谋夺利益。作为朝臣,难道不应该给他提供一点支持么?名声,很重要,可与我大明利益,个人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当然,或许介夫真正在意的不是名声,是其他的东西!”
看着李东阳的背影,杨廷和被深深的震撼到了,他久久之后,悠悠说道:“宾之,你真的变了!”
“不,介夫,李某从来没有变过,或许,你觉得李某今日所作所为全都是因为苏立言。实际上错了,大错特错,不管弄海运司的人是不是立言,老夫都会鼎力支持。只要于国有利,于民有利,纵使背负万千骂名,死后被万民唾弃,老夫也在不会在乎。介夫,你我走的路越来越远,不是因为李某变了,而是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做的就不是一样的官!”
李东阳走了,留给杨廷和的是无限的思考。不一样的官,是的,真的不一样,可他杨廷和能停下来么?踏足仕途,想要做一些事情,那首先是要能牢牢的站在朝堂之上。站都站不稳,何谈一展胸中抱负?他是杨廷和,永远也做不了李东阳。
曾经无话不谈的老友,分歧越来越大,走的岔路也远来越远。杨廷和佩服李东阳的胸襟气度,如今士林中好多人都说李东阳依附佞臣,可李东阳从来没辩解过。佩服归佩服,但是他杨廷和不会改变,正因为有所坚持,所以他才叫杨廷和。
杨廷和的心情不好,李东阳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自从开海之后,两个人的分歧就越来越大,有时候李东阳还会自我安慰一番,或许是因为政见不合,这才导致了这种结果。可随着时间推移,李东阳也没法再继续自欺欺人了。当看到开海所带来的好处后,杨廷和依旧没有一丝的悔意。
十年苦寒窗,艰难仕途路。曾经胸怀理想的杨廷和,在权力的漩涡中渐渐有些迷失了。当然,有人说是他李东阳迷失了,又何必在意呢,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散朝之后,回到御书房里的朱佑樘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他轻轻地皱着眉头,神色中满是愁色。整个皇宫内,或许只有王岳知道朱佑樘为什么发愁了。
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朱佑樘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可需要解决的事情却很多。首当其冲的便是太子登基,权力更迭的事情。如果朝堂之上没有一点变化,权力结构依旧是老样子,那等到儿子朱厚照继位后,不照样要走自己的老路么?身为皇帝,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绕不开清流百官,有时候皇帝一句话,还不如内阁一条政令管用。
开海,真的仅仅是为了为国谋利么?不,并不是这样的,朱佑樘之所以坚定不移的支持开海,就是想增加一些变数,为这朝堂引入一丝不可掌控的势力,唯有带来变数,儿子朱厚照才有可能在将来的岁月里夺回一部分权力,不再像他朱佑樘这般做个“好”皇帝。
好皇帝?呵呵,那是因为他朱佑樘性情和善,不争不抢,朝堂上下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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