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哪怕是四大盐商,也得经营个两三年才能回本,更何况萧绮月这种情况?若是拿不到盐和销售权,靠嘴皮子回本么?
大家疑惑的很,苏大人和萧小姐也不像傻子啊,怎么偏偏干出这样的蠢事呢?难道真的是隔行如隔山?众人的议论声,自然会落到苏瞻和萧绮月耳朵里,二人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
方东离笑得很开心,当萧绮月答应拿二十万两买名额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赢定了。一口气拿出来二十万两白银,你后边还能折腾出个花来?方东离在笑,苏大人也在笑,方大人顿时有点愣神,你苏立言怎么还笑得出来,你钱多烧得慌?思来想去,为了免得影响心情,方东离决定不管苏瞻了。笑吧,有你哭的时候。
萧绮月与大家见过礼后,接下来就是今年的重头戏了,那就是吃盐引,传说中的抢份额。盐运司吏员将今年的官盐份额报了下数,然后把规矩说了一下。盐商们全都变了脸色,今年官盐份额又少了,也就是说,同样的钱抢到的官盐数量也少了。此时一名青衣男子坐在末尾位置,一直没有说话,趁着方东离说话的机会,苏瞻冲这名男子使了个眼色。
此人名叫杨凯吉,也算是苏大人的半个朋友了,自从到了杭州后,二人也经常联系。萧绮月能顺利入盐运司,也少不了杨凯吉的帮忙。
得到苏瞻的示意,杨凯吉不等方东离说完话,立刻站起身来,“方大人,杨某甚是不明白,最近也没听说盐场减产啊,怎么今年的份额又少了呢?往年一斛盐也就一引,折算下来购买一引的盐不到一两银子,可是去年的时候就涨到了一两,今年份额更少了,那我们岂不是要用将近二两的银子,买原来差不多一引的盐?前些年,一引差不多一斛盐,三四百斤,现在倒好,一引不足半斛,引岸价格还不变,以后这盐引谁还吃得下?”
杨凯吉此言一出,那些颇有怨言的小盐商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嘀咕起来,“是啊,方大人,我们年年钱不少拿,拿到手里的盐引也不少,可给的盐却是越来越少。以前一引相当于一斛三百多斤,现在倒好,一引一百多斤,价钱还不变。我们提了盐,还要水陆运输,如果拿到手的引岸就在浙江附近还好说,要是引岸是两湖江西那边,光运输费就是一大笔钱,到时候盐价腾腾往上涨,老百姓还骂我们盐商喝人血。方大人,求你想想办法,我们也不容易啊。”
方东离沉着脸看着众人表达意见,等着说话的人坐下,他淡淡的说道:“最近潮水涨的快,钱塘江也不平静,这两年盐丁还经常闹事,官盐产量减少又有何稀奇的?盐就只有这么多,诸位如果觉得吃了亏,可以选择不要。本官只想问一句,份额是多是少,大家可曾吃过亏?”
众人哑然,吃亏倒是没怎么吃亏,可骂名没少背啊。江西那边盐价已经到了半两银子一斤盐,这是什么概念?如今大明朝百姓普通人家,一个月收入也未必有一两银子,结果一个月收入,一半要用来买盐,这是坑谁呢?盐价比肉价贵,此话一点都不夸张。老百姓们大骂盐商喝血吃骨头,可盐商们也没办法啊,既然贩卖官盐,就要有足够的利润。如果没有足够的利润,明年哪来的钱买盐引,拿不到盐的盐商只会越来越惨,你今年买不起盐引,明年更买不起。为了保证利润,只能涨价,最后这些钱还是落到老百姓身上。
方东离说的话有道理么?似乎很有道理,可仔细一琢磨,有个屁道理。盐可是民生之根本,盐务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盐务影响到了国家安定,盐价疯涨,会造成国家动乱,这话一点都不夸张。盐运司的任务就是控制盐价的,可你方大人居然只管赚不赚钱,不管民生如何,这有点脱离朝廷组建盐运司的本意了。
虽然如此,却没有人敢反驳方东离。苏瞻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的表演,仔细想想,盐务还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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